“看看,到底是扰着了陛下。”
“这下臣心里有愧上了,还怎么睡得着!”
仅两句话来回的时间,沈帝师就调整好了状态,游刃有余开起玩笑来。
落在小皇帝眼里,却只引起了心疼:
“是学生做的不够好,才害得老师至此。”
“前些日子供上来了新合的安神香,明日——”
姜孚说到这,却忽然停住了,没了下文。
沈厌卿听着奇怪,念着晚上光线少,气氛也放松,就直接问道:
“明日?”
姜孚不知在想什么,沉吟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啊。”
“学生刚才只是在想,这等外物或许对老师已经没用了。”
这学生紧紧皱起眉来。
沈厌卿一见着,就忍不住抬手去替他揉开。
“莫皱眉呀,眉心要长褶子的。”
他知道姜孚这话说得奇怪,却不点破。
他早闻过这世上所有的安神香了,确是没有作用。
自己心中有愧有悔,哪里是靠一点香料就化的开的呢?
但这句推拒的话也该他来说。
姜孚突然撤回决定,一定是因为有别的考虑。
姜孚拉下额头上的手,握紧,依旧是若有所思。
大概是知道再聊下去就要瞒不过帝师了,小皇帝决定换个话题:
“文州的故事我听过了,这些年京城也有些趣事,老师要听么?”
“什么趣事呢?竟入的了陛下的眼。”
沈厌卿从善如流,给学生端上台阶。
姜孚眨眨眼,神秘道:
“朕的表弟,杨小侯爷退婚的事。”
第55章喜欢才需要理由。不喜欢,不熟,就不需要。
沈厌卿笑道:
“我还奇怪他看起来比旁的同龄人活泼些,果然没成家!”
“当年他要定婚,臣还替太后娘娘送过贺信。”
“这样一双好姻缘,怎么黄了?”
见老师捧场,姜孚也放松下来,向后舒展了一下:
“他向来就是那个任性的性子。”
“就是真成家了,也未必改的掉呢。”
……
杨小侯爷杨驻景,与余家四小姐余霜相差四岁。
家世相近,父辈交好,谁看了都说是天赐好姻缘。
尤其是这场婚事因奉德十五年的乱战而起,终结了那混乱的局面,成了个飒爽的定音符。
因此不少深受其害的官员,都对这桩姻缘致以诚挚的祝福:
两位小少爷小姑奶奶,还在摸鱼打鸟的年纪,无知无觉中,就救了大家一命。
婚礼还没有办,外面送来的添妆已经占满了余家三个仓库。
更何况,当年先帝可是在早朝上过问过这件事。
虽然没有细究,可圣人金口玉言,更显得这件事重要。
所以,谁也没想过这桩婚事还能拆开。
……
崇礼二年,杨驻景十五,沈少傅前脚刚离开京城。
照理说,十五岁正是成家的时候,当年的约定也是这个岁数。
两家都收拾收拾,紧锣密鼓,准备大办一场了。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