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简直被柏先生吃得死死的,他们要想生活过得舒心,就得让先生舒心,而先生舒不舒心,取决于柏先生愿不愿意让他过得舒心。
管家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现在先生失忆了,不记得柏先生了,但这个家里,谁是大小王管家还是分得清的。
想到这里,管家很轻易地就倒戈了,表示一定会瞒得死死的,绝不会透露半点风声。
柏青点点头,管家离开后,他脸上的游刃有余瞬间敛了个一干二净,沉着一张脸去找何筝泉。
差一点……玛德!差一点就让何筝泉破坏了他的计划。
柏青可不会信何筝泉说的什么,池湛跟他求婚了的鬼话,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信过何筝泉嘴里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枚戒指。
池湛因为那枚戒指恢复了一些记忆,这才是令柏青烦恼的。
该死!
柏青稍微那么一想就猜出来了,能让池湛产生刺激的事物十有八九与他有关,虽然不知道那枚戒指是池湛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准备的,甚至连上面刻的缩写都不是他的名字。
可柏青就是有种莫名的自信,那戒指一定是给他的。
所以他必须要拿回来,藏起来,绝对不能让池湛再看见。
不然保不准池湛突然哪天就因为戒指恢复记忆了呢。
柏青在庭院找到了何筝泉,他没有废话,直接单刀直入:“戒指,给我。”
何筝泉闻言瞪大了双眼,被柏青厚颜无耻的行为惊到了。
他下意识把左手藏到背后:“凭什么?那是阿湛给我求婚戒指!你凭什么要我给你!”
柏青有些烦躁地捏了捏鼻梁,他真的没有时间跟何筝泉在这演什么竞争的戏码了。
这几天他自觉对何筝泉容忍得够多了,可没想到何筝泉竟然给他埋下这么大一个隐患。
要是池湛因为戒指想起更多的事……
柏青紧紧逼视,像是要望进何筝泉的内心深处:“这个戒指真的是你的吗?”
何筝泉闻言身体一僵,眼眶瞬间湿润,声线颤抖道:“你…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不成?上面可刻着我的名字!柏先生,看在你和阿湛是朋友的份上,今天这些话我不会跟他说,希望你也管好自己!不要在我和阿湛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阿湛,可我……可我和阿湛是真心的,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说着何筝泉低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继续哽咽道:“难道……难道作为朋友,你不希望看到阿湛幸福吗?”
柏青:……
这可真是给他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柏青没说话,因为他正在细细端详何筝泉,瘦弱纤细的青年身体抖得像风中飘零的落叶,眼眶泛红,泪水盈盈。
仿佛柏青再对他说一句重话,他就再也承受不住似的。
可面上依旧一副坚韧不屈的样子,紧咬下唇不放,睁着大大的泪眼怒视柏青。
柏青看着倔强又破碎模样的何筝泉,突然笑了一下,摇摇头。
“原来是你啊……”
何筝泉有些一惊一乍,警惕道:“什么意思?”
柏青慢条斯理道:“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一直在想,好熟悉啊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柏青吊人胃口似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七年前,你在C市的秀灵山上的一个酒店里工作过对吧?”
何筝泉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什么,立马闭上了嘴。
柏青好心帮他补充完整:“你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你不用管,重要的是——”
柏青掏掏耳朵,有些无所谓道:“我还知道那戒指根本不是给你的,也知道你不是池湛的男朋友,这事只要回到国内,就可以很轻易地查到,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得更难看的话……”
柏青直接朝泪水止不住的青年伸手,掌心向上,气势凌人道:“那就把戒指给我!”
何筝泉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也许是真的被柏青唬住了,颤颤巍巍摘下戒指。
柏青把戒指拢在掌心,转身就走。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何筝泉对着他的背影哭喊道:“你别得意!别以为阿湛现在喜欢你就了不起,他可是有正牌爱人的,等他恢复了记忆,有你好看的!!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原来这人也看得出池湛喜欢他啊。
人真是奇怪,何筝泉没被柏青揭穿前,心里便全是侥幸,认为池湛的记忆怕是难以恢复,他会在池湛男友的位置上做得稳稳当当,毫不羞愧。
可一旦被揭穿后,看出池湛对柏青的感情,便又坚信池湛一定会恢复记忆,柏青最终会自食恶果。
柏青听到他的诅咒,脚步一顿,继而勾唇一笑,回过头又朝何筝泉的方向走了几步。
就那么几步也吓得何筝泉如惊弓之鸟,连连后退,他没想到柏青竟真的会回头找他麻烦。
柏青在距离他半米左右的位置停下,直视何筝泉的眼睛,自信而张扬地笑了:“哦?是吗?我不会有好下场?”
“不,你错了,我会的。”
“因为我会彻彻底底取代他,取代池湛过去的那个爱人。”
何筝泉站在原地,对着柏青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