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对燕云川大义灭亲举动的赞许,也没有对李坤惨状的丝毫怜悯,仿佛只是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你师徒……”
林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为何来这风泽城?”
这平淡的问话,却让燕云川心头猛地一跳!
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这或许是唯一能稍稍平息这位圣地真传一丝不满的机会!
他连忙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恭敬笑容,急切地说道:
“回前辈!晚辈……晚辈师徒此行,并非专为风泽城而来。实是听闻北原荒漠深处,近日有异象频生,据传……据传是一座上古大墓即将现世!其中恐有重宝乃至上古传承!晚辈等正是欲前往探查,途经风泽城稍作休整补给,不想……不想竟冲撞了前辈!”
“北原荒漠?上古大墓?”
林钺的眉梢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他端起酒杯的手指,也在杯沿上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那么一瞬。
虽然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但一直紧张注视着他的燕云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的变化。
有戏!
燕云川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是!前辈明鉴!消息最初是从荒漠边缘的‘黑沙集’传出的。”
有修士深入荒漠遭遇沙暴,侥幸逃生,在流沙之下现了一片残破的石碑遗迹,其上刻有古老符文,疑似墓志铭文。
据其所述,那大墓深埋于‘流沙海眼’附近,但具体方位因沙暴移动,难以确定。
近来荒漠深处灵气波动异常剧烈,尤其是月圆之夜,常有异光冲天,伴有地脉震动。
有人推测是墓葬外围禁制因年代久远开始松动,或是墓中某种力量正在复苏,引得天地灵气呼应……”
他语极快,生怕林钺不耐烦,将所知的一切细节,包括传言中那石碑的大致形制、符文特征,灵气异常波动的具体方位范围,甚至一些关于大墓主人身份的捕风捉影的猜测,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钺的脸色。
林钺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眼神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燕云川说完,店铺内再次陷入沉默,他才缓缓抬起眼皮。
“知道了。”
依旧是平淡无波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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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钺不再看燕云川,也不再理会地上如死狗般的李坤,更无视了店铺内跪了一地的修士。
他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酒壶,将壶中剩余的酒液,缓缓注入自己的杯中。
那平淡的“知道了”三个字,落在燕云川耳中,却如同天籁之音!这意味着,他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恐惧,他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连忙再次重重叩:
“谢前辈!谢前辈开恩!晚辈……晚辈这就带着这孽障滚!绝不污了前辈法眼!”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动作因为恐惧后的虚脱而踉跄了几下。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也顾不得什么长老仪态。
快步冲到还在呻吟的李坤身边,如同拖一条死狗般,粗暴地抓住李坤的后衣领,将他从地上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李坤软绵绵地挂在他手臂上,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燕云川半拖半抱着不成人形的徒弟,对着林钺的方向再次深深一躬,头几乎要垂到膝盖。
然后才倒退着,一步一踉跄,狼狈万分地朝着店铺门口挪去。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仓皇,仿佛身后不是平静喝酒的林钺,而是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店铺门外,那股笼罩着所有人的沉重威压才仿佛消散了一些。
跪在地上的修士们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充满敬畏和恐惧的目光,偷偷望向那个依旧端坐自饮的青衫身影。
店铺内依旧一片狼藉,碎裂的桌椅杯盘散落一地。
空气里还残留着冰魄飞剑碎裂后的寒意,以及空间裂缝弥合后留下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虚空毁灭气息。
两种气息交织,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却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冲突。
林钺仿佛对这一切都毫无所觉。
他端起那杯刚刚斟满的酒,却没有立刻饮下。
深邃的目光似乎穿过了简陋的墙壁,投向了遥远北方那片黄沙漫天的荒漠深处。
指腹在光滑的杯壁上缓缓摩挲着,指尖的皮肤下,仿佛有极其细微、肉眼难辨的银色符文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杯中清澈的酒液,微微晃动了一下,倒映着窗外风泽城清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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