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在明与暗的交界,室内光线温暖发黄。陈寒远轻轻拍着寻笛的背:“我孤零零来,到现在也依旧一无所有,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如果你想要我仅有的真心和爱情,那我就给你我的承诺。。。。。。只要你还爱我一天,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寻笛埋在他怀里,这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惊惶——不可能的!明明陈寒远前天夜里还在试图赶走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一定是一场幸福过就会苏醒的噩梦。
寻笛越来越笃定这件事,紧紧抱着陈寒远,在他颈窝一遍又一遍蹭着,嗅到那些喜欢的陈寒远的皮肤气味,闭着眼睛,颤抖着不敢抬头。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可不可以不要再残忍让他苏醒。
陈寒远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怕丑,带着一点心疼和无奈安慰:“寻笛,你听我说,你很好看,你在我眼里无论什么样子都很好看。。。。。。我是真心喜欢你,看我的眼睛好吗?我想让你在我表白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
怀中僵硬的力道依旧勒得很紧。
陈寒远有些喘不过气来,拍着他的背,眼里流露出无奈:“我不是只会撒谎的坏东西,你看看我,寻笛。。。。。。”
陈寒远积蓄力气,强硬从怀里捧出寻笛的脸。
寻笛依旧别扭垂着眼睛,红着眼睑就是不看他。
陈寒远喘气,用额头轻轻抵着他,鼻尖相碰,像两只相依的小动物。
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还有睫毛扇动时滚落的泪意。
寻笛的身体微微发颤,强行克制着抬头看向陈寒远的本能。
陈寒远手掌带着一些力气贴在寻笛脸侧,大拇指轻轻拂过,带走寻笛眼角的泪痕,也在刮过脆弱红肿的眼睑那一刻带来轻微痛意。
陈寒远突然说:“寻笛,你不看我怎么把我的备注换掉?要让男朋友一直叫坏东西2号吗?”
“。。。。。。”
一滴眼泪猛地从寻笛垂下的眼睛里掉落。
他因为这句话缓慢僵硬抬头,带着委屈、可怜、惊颤,以及不敢相信。
他也在这一瞬间看清了陈寒远的眼睛:漂亮,泛红,平和却坚定。
仿佛多大的事崩于眼前,他都仍有和人开玩笑逗趣的余力。
陈寒远笑了,极具感染力,让人砰砰直跳惊惶的心脏不由自主宁静。
他又亲了寻笛眼皮一下,因发烧而干燥的嘴唇刮过,带来痛意。
借着这点疼痛,寻笛也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真的不是一场梦!
“陈寒远。。。。。。”眼泪随即越来越汹涌,在模糊的视野中寻笛直愣愣盯着陈寒远,嘴巴颤抖,崩溃哭了起来:“呜。。。。。。陈寒远!陈寒远!”
他下意识又要扑进陈寒远怀里——
陈寒远捧住他的脸不让他抱,亲他落泪的眼睛:“我在,我在。”
眼泪又咸又涩。
他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温柔给寻笛吻去仿佛流不尽的眼泪,不厌其烦,珍之重之。
他说:“不要怕,寻笛,这些事本来就应该我去做。你也不要有压力,我没你想得那么可怜,不需要你背负很重的责任,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了,就告诉我,我会主动离开,别怕,在我的爱里,你永远会是自由的……”
寻笛猛地摇头,眼泪不停掉下:“陈寒远。。。。。。不是,不是的!我不怕,我只是以为,以为这是一个梦。。。。。。”
陈寒远给他擦眼泪:“不是梦,是真的。”
“呜……”寻笛却仍旧一直令人难以招架地哭着,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尽。
陈寒远于是放弃,垂手捉住寻笛一只手放在自己小臂上,说:“那你掐我一下吧,确认这是不是个梦。”
寻笛眼泪滴滴答答,哭了好一会才有力气和心情,呜呜咽咽问:“呜。。。。。。为。。。。。为什么是掐你?”
陈寒远停顿一会才解释:“怕掐在你身上,疼在我身上,待会心脏病又犯了。”
说完这句不怎么好笑的土味情话,陈寒远自己忍不住先笑了,抵着寻笛的额头笑得浑身颤动。
这种细微的、可爱的颤动从他们相抵的皮肤,从寻笛的头骨很快传达心脏,共振共鸣。
寻笛一边掉眼泪一边被陈寒远这句话土得浑身僵直,又哭了一会,最后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呜。。。。。。烦死了!呜。。。。。。”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亮,寻笛的眼泪渐渐止住。
新风系统的风温柔地吹,舆论场掀起针对他们的腥风血雨。
他们两个可怜的当事人却在晨光微熹的清晨,在明黄温暖的灯光下亲密拥抱相抵,因为一句土味情话互相笑到难以自抑。
他们抱着笑了一会,不一会,就笑到被窝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