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侥幸逃出去,只要方季青打死不承认,又有什么能证明他动用私刑,妄图侵占家产。
三日,足够他在锦城胡乱编排了。
叶楚悦捂住掌心的伤,必须拿出些有力的证据来,不仅如此,还要正中眉心。
最好……一击毙命。
“隆隆隆——”
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一道光亮撕开天际,银蛇般劈向大地,大雨滂沱落下,打在蹭亮的瓦片上,反弹的水珠啪得砸向路过的行人。
那行人捂头叫痛一声,嫌恶地吐口唾沫,“呸!段大郎尸骨未寒,端阳公主就眼巴巴攀上段将军。”
“不过眨眼的功夫,竟嫁到昭王府了。”
“是啊,克死夫君不成,还把段将军撘进天虞山,真是晦气。”
“咱们王爷也是发善心,竟娶了这个么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消息放出,不少锦城贵女心碎了一地,更有甚者,去公主府门口蹲着,盼着叶楚悦出门。
自昭王府的婚事昭告天下,整个翼国百姓仿佛记忆复苏,把叶楚悦出生到现在做的恶全数落一遍。
彼时,乔厂前聚集一群怒气冲冲的民众,手持木棍,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向牌匾砸去,口中高喊。
“乔厂滚出锦城!瑞阳公主滚出翼国!”
“他家的铁器越来越差了,根本不值这个价钱!”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大汉高声喊道,声音粗犷有力,瞬间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对,我家那把菜刀,没用多久就卷刃了。”一妇人点头附和道,气得往门口撒一把菜叶。
众人怒火点燃,纷至控诉乔厂的铁器质量下滑,有人动手推翻店前的摊位,将摆放在门口的铁器摔得七零八落。
厂内,赵铁柱坐在炉火旁,拧紧布满老茧的手,听着门外的喧闹声,手中的热铁快夹不住。
“大哥,咱们该怎么办?”一个年轻的铁匠,站在他身旁,原地来回踱步。
自那天楚小姐被带走,铸造局的人就蠢蠢欲动,隔三差五来乔厂质检,稍有一点怠慢就要罚钱。
这月半数银子花在管控上。
本想找九殿下帮忙,她突然与昭王订婚,已经三日没出门迎人,送进公主府的信也没半点着落。
赵铁柱一拍大腿,“唉,只能给天虞山送信了。”
“可……”铁匠面露僵色,城里都在传段将军死在天圣雪原,就算信送到了又有何用。
他叹口气,放飞手中的信鸽。
夜色如墨。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段南萧脸上,映照出紧锁的眉头,他脖颈青筋暴起,眼角泪水滑落。
半敞的衣襟下,白皙的胸膛不断起伏。
梦中,叶楚悦身着红嫁衣,身旁站着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红唇娇艳欲滴,宛如盛开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