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图林蓓怎么会看得懂?
池宴歌拧眉,抬眼,用很少出现在她眼里的震惊看向林蓓。
同步看完,完全看不懂的汤茯替池宴歌出声问林蓓:“这什么?红薯?这为什么是恋爱的官宣啊?”
“重点当然不是红薯啦,你们要结合上下文嘛。”林蓓恨铁不成钢,干脆拿出手机,把陈序青的朋友圈当教科书一样展开,手机边在屏幕上滑动边用敏锐的思维一条条讲解,“首先,陈老师发朋友圈的频率中等,但主要内容分别为——
“音乐分享。”
“公众号文章分享。”
“无配字摄影图。”
说完,林蓓把屏幕滑动回陈序青发的最新一条朋友圈,指着屏幕看汤茯,“所以,你总结出规律了吗?”
汤茯咬手指,嘴唇动了下,闭紧,再张嘴诚实说:“对不起,我没有。”
汤茯别的还行,可能尤其不擅长分析这类,以前也有差不多的状况,医院里被她撺掇的隔壁科室有俩医生真的恋爱了,每天发的晚餐照片一模一样只差明说。大家都悟了的事,汤茯还跟人打听,那两人是什么情况一起办了晚餐团购卡吗她能去凑一份不。
可能也是为了感谢她的助力吧还真给她凑到了几顿。
直到后来无意间下夜班碰见那两人手牵手出门诊大楼,在她跑近想打招呼的时候,没注意到她的那两人当她面亲了一下。
汤茯在镜头里远远的正中央,僵直,如被雷劈。
因此,这会儿吃一堑长一智的汤茯也不想再装聪明,拍林蓓:“好了别卖关子了你快说!”
“陈老师基本不会分享自己的生活啊,这个配字就很说明一切,看照片应该是晚上,她今天中午才发出来。”林蓓摸摸下巴,合理分析,“所以我认为,陈老师肯定是昨晚跟人去约会了,烤红薯,折叠椅,那就是自助烧烤、露营地之类的地方,这是一张只有陈老师和陈老师对象才懂的照片,两个人的浪漫,不着痕迹的官宣。”
“天呐。”汤茯倒吸一口冷气,余光来看池宴歌,话头还在努力对林蓓夸赞,“林蓓你这简直太有当侦探的天赋了,不过可能,可能——”
汤茯为什么慌。
因为她清楚知道池宴歌昨晚通宵在医院里配合准备春天去赞比亚的事,压根没时间去见陈序青,也就是说,这张照片绝对和池宴歌无关吧。
大约是汤茯无法控制的表情让林蓓也意识到问题所在,林蓓的目光跟着快速扫了眼桌对面从头听到尾没说话的池宴歌,懊悔:“……额,也不是,我这都瞎猜的嘛,推理故事看多了而已,哈哈。”
伴随林蓓的干笑,池宴歌低头,默默喝口杯子里变温的茶水,她被林蓓准确无误的压题搞得一时无话可说。
见状,林蓓赶紧用右手挡着嘴,靠近汤茯挤出一句话:““汤老师,我先走了行不行?”
“你可真行啊林蓓留我一个人在这等死是吧。”汤茯也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但她还是对后辈松口,“行了,你快走吧,我来解决。”
虽然工作狂池宴歌几百年才能碰上这么一次心动的机会,错过太可惜,但汤茯也明白,感情这回事就是强求不得的嘛,唯一比较无奈的就是——
陈序青你官宣倒是先暂时屏蔽一下认识池宴歌的亲朋好友啊!
等林蓓走掉,服务生把餐盘清理完,汤茯捏着筷子对池宴歌公式化微笑,她刚要说话,林蓓在微信给她补充一条信息。
林蓓:我这里可以说吗?
林蓓:那个朋友圈发布的时间也肯定有问题!12:24不零不整的!
汤茯:你别说了。
汤茯:我现在无法思考这些!你不知道我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嗯。汤茯回完就把手机锁屏,压根没把林蓓说的时间跟池宴歌的生日日期挂钩,这会儿,她想说,聊点别的让池宴歌分分心,池宴歌才不会那么难过,想想,汤茯讲:“对了,我听说你们出发赞比亚的日期要提前吗?”
池宴歌面无波澜:“嗯,可能二月底就走。”
“二月底?临床培训怎么办?”
“一月进行。”
“一月?过年加班啊?”
汤茯叹口气,说起池宴歌要走这事其实她挺愁的,虽说心外科不是没了池宴歌就不行,也有别的主任、副主任在,但相对来说,她就跟池宴歌关系最好。
她知道有的话不该说但她就是存在私心,又重复起老生常谈的路数,“池宴歌,其实我听说这回联合团队都有预备成员,不是每个人定了最后都一定要去的,还有你知道吗,前两天,去年十月来院里做过手术的方阿姨又来了,找你,她可能又快要手术了,她那个身体你知道的,每次动手术都很难,她家人对别人动刀都不放心。”
汤茯话里夹带的意思太明显,池宴歌在她对面双手握在一起,低头笑笑。
每次都给汤茯一种快要劝动池宴歌的感觉,“所以说,我也超级舍不得的池主任,你能不能自私点留——”
“你好。”
池宴歌招手,对服务生说,“买单。”
与此同时。
“梁——欢——梁木的梁欢乐的欢?”
陈序青从手机通讯录保存界面抬头,看向面前穿着蓝山市重点中学校服的女生,确认文字正误。
梁欢扎着一丝不苟的单马尾,背纯黑色的双肩包,对陈序青点头:“嗯,姐姐你们还是叫我欢欢就行。”
陈序青温和笑笑,快速在新建联系人的姓氏一栏输入梁欢的名字。
陈序青旁边,许蕾提着白天在蓝山市又喜福利院做的手工品,好奇问:“欢欢,你是从小就住在福利院么?”
梁欢点点头:“我小时候身体很差,经常梦魇,总是睡不着觉又哭又闹,离开好几次都被送回来了。”
许蕾和陈序青互相看看,梁欢先她们一步强调,“啊,没关系,我真的不在意这些的,而且在福利院的这些年过得特别开心,还经常有离开福利院的朋友和姐姐们回来看我们,给我们礼物。”
她说到这,取下双肩包,把放在小包里的一个毛线做的迷你排骨玩偶展示给两个人看,“这个,也是一位姐姐送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