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有石青跟着她,不会出什麽事。
翡翠和珊瑚跟着她去北郊,她们不会说什麽,反而会心疼她。
但她还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怀中抱着给赵元承的抱腹走到清荷院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片院子。
住在这处四年多,和陆怀屿也经历了不少事情。现在离开,心情说不上是轻松,也算不得解脱,不过是解掉枷锁走向另一个牢笼。
石青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出了陆府,笑着上前擡手:“姜姑娘,请。”
姜扶笙这才瞧见陆府门前停着一辆轩阔的大马车,石青倒是细心,连马车也备上了。
她不言语,上马车抱着抱腹坐在那处出神。
似乎没过多久,便见石青撩起前头的帘子:“姜姑娘,到了,属下扶您下来。”
姜扶笙一惊,脸儿逐渐白了。
“姜姑娘别害怕,我们主子还没回来呢。”
石青出言宽慰她,心中不免低估。
主子到底是怎麽对人家的?将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吓唬成这样。
姜扶笙听他说赵元承不在心中才稍稍宽慰,俯身下了马车,定神看向左右,察觉情形不对。
这个院子,她之前没有来过。
赵元承在北郊的这个宅子占地不小。应该说她只去过书房和後面的地牢,其他地方都没有到过。
“姜姑娘,这是我们主子的住处。”石青看出她的茫然和她解释,又擡了擡手道:“您进去等着便可。”
姜扶笙点点头,抱紧怀里的包裹朝屋子走去。
推开四斜球纹的楠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长长的紫檀案几,上头摆着几册书。一侧摆着一张紫檀方桌,配着几张如意方凳。靠墙放着一张紫檀榻,未曾铺设软垫。
陈设简单大气,一望便知是男子居所。
姜扶笙也没有心思探究内室是什麽样的,走过去在硬榻上坐下,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
姜扶笙浑身一震,顿时坐直了身子。
门被人推开。
微风之下,清贵不凡的郎君身形挺拔逆光而立。夕阳倾洒,他周身流转着耀目的光华,凛凛然宛如天神降世,叫人不敢直视。
姜扶笙下意识站起身来,不安地抱紧了怀中的包裹心中忐忑,不知他要如何。
赵元承擡步而入,顺手合上门看向她。
姜扶笙低头不敢与他对视,手里更是攥紧了。她本生得如小鹿一般纯净乖恬,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看着更是多了几分可怜。
“过来。”
赵元承往前几步,出言招呼她。
姜扶笙擡起乌亮的眸子忐忑地看他,心底发怵。
赵元承扬眉,就会装可怜,当初抛弃她时也没见她这样小心翼翼。
她低头缓缓走到他跟前。
赵元承张开双臂,垂眸看着她。
姜扶笙怔了片刻,看看他才明白过来,他在让她替他宽衣。
她放下手中的包裹,上前替他解开腰带,脱下霁青色圆领锦襕衫。
贴得太近了,他周身的气息笼罩着她,她心跳有些不稳,长睫微微颤抖。
“签和离书了?”
赵元承盯着她颤颤巍巍的眼睫询问。
“嗯。”姜扶笙应了一声,将襕衫放到一侧。
赵元承活动了一下手脚:“可曾用过晚饭?”
姜扶笙摇了摇头。
她一直揪心爹的事情,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用饭了。
“陆怀屿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赵元承勾住她下巴:“事情办不成,还将你养成这副鬼样子,不然我设法让他死在大狱里算了。”
姜扶笙不由看他,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想说是她自己没有胃口,和别人没有关系。但想到她若为陆怀屿辩解,他只怕又要发疯,犹豫之间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怎麽?”赵元承将她下巴擡高了些,乌浓的眸底戾气翻滚:“舍不得?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怕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