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晖又来找梁淙,忧心忡忡地说她老爸最近又住院了,看那样子真可能没多久好活了。
她爸没死她还是富二代,老爸死了她的名头就彻底变成小老婆生的了,谁还看重她一分,说不定还要受欺负。
姜晓晖为争家产变得焦灼,她妈完全不顶事儿,光是嫁给她爸爸已经耗费了这辈子所有的智商,现在正伤春悲秋呢。
姜晓晖对她爸爸也不是没感情,但孩子太多的家长像宠物店老板,对待自己的孩子也像对待要售出的宠物,想起来摸两把,卖的时候绝不留恋。
宠物有没有被爱,自己晓得。
她这一年在梁淙的指导下从她爸那里得了不少好处,商铺,别墅什么的,但是最重要的公司股份还没拿到手。
“梁大哥,万一他要是没立遗嘱就撒手人寰,你能不能给我找个靠谱的律师打官司啊?就是那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知道你肯定认识那种人。”姜晓晖觉得梁淙有这么本事的,想当然地说。
梁淙看她一眼,“你港剧看多了吧,都什么年代了。”
姜晓晖急得扯头发,“可我爸一点儿偏向我的迹象都没有。”她撒娇也没用了。
梁淙得还姜晓晖一个人情,否则真懒得跟她掰扯,他说:“你父亲的财产早分完了,剩下那点儿是驴子前面的胡萝卜。不过他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他人是无权左右的。”
“那怎么办哪?”
“任何关系都需要经营,需要包装,哪怕你最亲密的人。”
“什么意思?”
“意思是梁溢这步棋你可以弃了。”
“没听懂。”姜晓晖大眼闪烁。
梁淙看着姜晓晖这个笨样儿,突然想到周倾就从来没有如此束手无策的时候,哪怕是她什么都不懂的时期,还知道给人送礼,想尽办法,她一点儿都不怕犯错。
好在姜晓晖不算笨的彻底,她对自己的智商很清醒,也知道借力和抱大腿。
于是梁淙跟姜晓晖解释,她之前和梁溢订婚是被两家当做资源交换了,完完全全被人当枪使,哪有人把自己辛苦打拼的江山给一个物件的道理。给些房子铺面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就行了。
但若是想实现更大的野心,人设就得换一换。
这不难,反正姜晓晖跟梁溢没感情,做好了随时分手的准备,她又问:“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我之前让你自己做事,怎样了?”
姜晓晖说:“我好像不是做生意的料。”赔掉了好多钱。
“去查一查‘屡败屡战’这个成语的典故。”梁淙点了点太阳穴,提醒她:“你知道上市企业为给股东交代是怎么在账面做文章的吗?很多事在于你怎么操作,动动脑子。”
他没说得太透,姜晓晖抻着脑袋琢磨。
站在门里的周倾倒是明白了,她觉得挺逗的,梁淙一个男的,突然被拉去演宅斗剧了。
“你爸一时半会死不了,让他看到你巾帼不让须眉的决心,慢慢来,还有空间。”剩下的话梁淙懒得跟姜晓晖说了,他不喜欢教人做事。站那抽了会儿烟,眉眼里有一丝倦怠,但示人更多的是冷血的一面。
烟灰长时间不弹容易抖落,他在一阵风吹来之前,用食指轻敲一下,就掉进了矿泉水瓶子里,没往旁边乱飞,点点火星子呲溜一声灭了。
周倾抱着手臂看了会儿,心想梁淙有那么好心吗?
他今天穿的随便,大衣脱下里面是件藏青色的羊绒衫和白衬衣,老气横秋的,这样的搭配应该出现在年长他十岁的男人身上。但好在他脸长得好看,身材撑得起来。
这会儿他手臂懒懒地垂下,捏着烟嘴,眼睛看向远处,也不怎么抽,似乎享受这种灵魂出窍的时刻。
周倾感觉他这人坏透了,又觉得坏蛋都挺性感。
周倾原本是想喊他的,但察觉自己偷听了人家的事,最好是不要主动
暴露。
她越过那道门,坐进了卡座里。她为什么和梁淙合伙做生意不心安,必须要走一个人呢。
因为和工作中的他,相处起来并不轻松。梁淙是那种想掀翻你,随时能掀翻的人。而对周倾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很快,梁淙和姜晓晖谈完了话,确认了要和梁溢分手就得从他们的婚房搬出去了,姜晓晖问:“那你还要不要我监视他了?”
“不用了。”梁淙说。
“好吧。”
姜晓晖希望后面梁淙还能帮自己,眼神殷切地看向他,梁淙没有立即答应,似是在考虑。
梁淙有事先离开,压根儿没看见周倾。姜晓晖又在位置上坐着拍了几张自拍照,眨眨眼睛噘噘嘴,拍够也走了。
周倾握着手机看见外面梁淙隐进黑夜里,看着他的背影,心说不是啊,你发完骚就这么走啦?
不多时,梁淙在微信里问周倾到了没。
周倾回:干什么,你着急了?
梁淙:慢成这样,你爬过来的?
嘿,这个人嘴也坏成这样,周倾回:是,你过来背我。
梁淙:麻溜过来。
还命令上了,周倾拿了打包的点心返回车里。报复的心情大起,突然决定不上去了,她准备回家了。
但行至一半又没往家里开,先去超市买了点吃的,还是去了他那。
进门开灯她就闻到了花香,桌子上放着盛放的玫瑰花。她很喜欢花这种有生命力的东西,这次的和上次的又不同,玫瑰花的品种很多,这次单头的开得特别好,好像每一朵都在对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