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没有说话,罢了罢手示意富弼退下。
作为一个久经政斗的君王,他有自己的判断。
赵祯静静的扫视了一眼文武百官,目光不断的经过兖王、邕王、韩章、刘沆四人。
垂拱殿寂静无声。
半响,赵祯收回了目光。
最后呈递上贺表之人,似乎是韩章的弟子!
“李七,你怎么看?”赵祯没有问那位新晋状元郎的事情,反而望向了内侍。
此刻的他,心中尽是怀疑,谁也不信。
“奴婢以为,怕是有人指使。”李七说道。
赵祯盯着掌印太监李七:“那你告诉朕,谁指使的黄景?”
这一件事,但凡文武百官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他或许会考虑再次开启大清算。
而今,他要做的就是看能不能揪出真凶。
“没有人指使黄景。”李七连忙答道。
作为天子内侍,他要做的就是说出自己的客观见证。
“谁指使的黄景?”赵祯再次问道。
这会儿他谁也不信,但他要结果。
这封贺表来得太仓促,他甚至什么也不知道。
他需要不断的有人站出来对峙,从而套取一些信息。
哪怕为此冤枉一些人,也在所不惜!
君权受到挑衅,根本无可容忍。
“奴婢不知道有任何人指使黄景!”李七连忙一边陈述事实,一边摘清自己,:“奴婢出去拿贺表,结果富大相公说缺了一份,已经派遣状元郎去取。
卯时末,官家让奴婢出去催贺表,恰好状元郎取了贺表回来,奴婢就连忙呈递上来,不敢有半分耽搁。”
“背后的主使是谁,你告诉朕,朕赦你无罪!”
作为君王,赵祯有着自己的判断,但这会儿他要的只有结果。
这样大声的对话,文武百官听得一清二楚。
谁都清楚,官家的猜忌只会加剧,不会减少。
官家也没时间找什么证据,官家要的就是凶手,要的就是维护天子威严。
这会儿必须有人站出去,否则就可能造成宦官的胡乱攀咬。
宦官攀咬,那是真的会出大事。
不少臣子惊惧,俯首匍匐,根本不敢有丝毫异动。
哪怕是三品紫袍大员,也尽皆浑身颤栗。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少见。
要论起官家真正的震怒,上一次怕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几位内阁大学士相视一眼,脸上尽是凝重。
一息!
两息!
三息!
赵祯的耐心就要耗光。
韩章一只脚已经迈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末位的身影走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翰林修撰江昭,有本陈奏!”
“启奏陛下,臣翰林修撰江昭,有本陈奏!”
“启奏陛下,臣翰林修撰江昭,有本陈奏!”
垂拱殿,唯有一人清朗之声,震彻大殿!
文武百官齐齐回首,天子注目不移!
淮左江郎,江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