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个长辈都习以为常的认为,这种时候,除了新郎官,少了谁都不可能少了媒婆,毕竟她们就没见过谁迎亲忘记带上媒婆的。
谁家会这么不靠谱。
今儿他们可不就见到了。
方母顿了一下,还是起身去拍了拍秦大树的肩膀,“大树,媒婆呢,咋没见到人呢?”
秦大树:“……”
饭都快吃完您才记起还有媒婆这么一号人?
这岳母心可真大,同他们秦家人一样了,合该成为亲家。
秦大树不好意思道:“娘,我们哥几个第一次来迎亲,没经验,把媒婆给忘了。”
“啥?”方母几人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待秦大树他们走后,方母等几个妇人才噗嗤一声笑出声。
这几个小汉子也是厉害了,要不是许云帆认识人,要不然他们今儿只怕都找不着门。
按照大晏朝的规矩,送亲的人得把方哥儿送到夫家了才能回来。
来时牛车尚且宽敞,回去时,人挤人。
许云帆被挤在边上,屁股都只能坐一半,身前坐着秦大右秦大左这对堂兄弟,彻底的阻隔了其他哥儿姑娘同他接触的可能。
双方人,互不认识,自然无话可说。
许云帆一杯白酒下肚,饭桌上又没怎么吃,这会肚子里难受得紧。
一到秦大树家,许云帆一边屁股似乎都失去了知觉,来喝喜酒的人不少,院子里,路边上都摆满了桌子,大概有二十来桌。
秦润忙里偷闲,听见牛车的声音了赶忙同大树娘他们跑出来,待看到牛车上的一对新人,大家伙齐齐松了一口气。
“润哥儿,扶一下我。”许云帆跳下牛车,长久曲起来的大长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秦润赶忙上前,知道许云帆这是腿麻了,赶紧把人扶到一边坐下,“你喝酒了?”
许云帆脸上有着不正常的酡红,加上那股淡淡的酒味,秦润顿时就心疼了,“我给你打碗汤喝,然后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哪怕没醉,许云帆还是乖乖的点头,顺带提了要求,“润哥儿,我肚子饿,想吃饭。”
今早在方哥儿家,他都没吃好,饭桌上的猪肉肥的要死,鸡皮带着油,许云帆知道这儿都喜欢吃肉要吃肥的,他要是把鸡皮吐出来,浪费了不说,主人家又该怎么想?
他干脆吃了几口不够味的青菜外加一碗饭,连塞牙缝都不够就回来了,对他这种顿顿少说要三碗起步的人来说,这会可不得饿得要死。
屋里头,上了年纪的媒婆对方哥儿这对新人说了几句好话,这才扭着水桶腰走了。
早上那会她是想追去的,奈何大梨村就一辆牛车,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两条腿哪有牛车快,等她到镇上,吉时都过了。
秦大有宽慰道:“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去了,有许小子跟着,我就不信他们几个汉子连家门口都找不到。”
回来后,大树爹他们才知道,镇东那边的巷子有多乱,要是没有许云帆请人带路,没准他们这会还在镇上转悠呢。
大树娘对许云帆那个感激哟,出来一听许云帆说饿了,都不用秦润动手,她便打了一碗猪肉一碗鸡肉放到许云帆面前那桌上,随即又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
其他桌上的菜可没有许云帆眼前这桌的高标准。
毕竟村里的喜宴,桌上能有两个荤菜就不错了。
许云帆看着肥得白花花的猪肉,再看另外一碗鸡肉,鸡皮同样有点肥。
知道许云帆不吃肥肉,秦润想着去拿双筷子把鸡皮挑下来,许云帆却是夹起一块鸡肉递到秦润跟着,眼睛亮晶晶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想起自己之前吃过许云帆剩饭时许云帆那个反应,秦润下意识的盯着鸡肉,问:“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许云帆很是理所当然的说:“恶心?有什么好恶心的?咱俩都亲亲过了,你帮我啃个鸡皮我都要嫌恶心,未免太口是心非。”
嘴对嘴的口水都碰过了,他要是介意,怎么会亲得下嘴?
秦润笑笑,就着许云帆的筷子把鸡皮给吃了,“可以了,你吃吧。”
有肉吃了,许云帆嘴甜的要命,“我家亲亲小夫郎就是好。”
院里的来喝喜酒的人,多是秦氏这边的人,剩下的就是村里的人以及大树娘那边的亲戚。
一帮人亲眼看着许云帆连吃块肉都要同秦润分一分,有人觉得他们两人感情好,替他们感到高兴,有的人则是没眼看,心碎了一地。
许云帆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一连干完了两碗饭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
秦安跟着小野还有三个蛋他们过来吃饭时,看到许云帆,几个小家伙高兴坏了,围着许云帆嚷嚷着,不停喊,“哥夫,许哥。”
“哎~干嘛呢。”许云帆挨个摸了摸头,笑的温和,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秦大树回来时,过来喝喜酒的,谁没看到秦大树的变化,自然而然的,他们能不知道这是出自许云帆之手。
方婶看着带着方哥儿敬酒的秦大树,越看心头越是火热,凑到许云帆身边,“许小子,吃饱了?”
“方婶。”许云帆点点头,就算没吃饱,他也不好意思再打第三碗了,鸡肉都吃完了,没肉送干饭都不香。
方婶笑了两声,“许小子,今早你是怎么给大树化的妆?哎哟,简直比镇上请的妆娘化的都成看。”
对姑娘哥儿家而言,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这时候的哥儿、姑娘家,谁不想美美的出嫁呢。
有条件的家庭,倒也舍得花二十来文去镇上请来妆娘,给他们打扮一番,好让未来相公更满意。
不过这镇上妆娘的技术,那真是令人堪忧,原本这人长的还有个人样,哦豁,到她手里,让她捣腾一番,人样都变成鬼样了。
因此,方婶才说了“成看”,而不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