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时,被暗讽了一顿的右相脸色很是狰狞的偷偷看了眼被皇上留下来的缚青胥,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能坐到右相这个位置,哪怕右相为人不咋滴,本人绝非傻子。
缚青胥方才那番话看似在说萧衡之,与萧衡之闹不和,实则不过是讽刺自己无凭无据罢了。
此事,右相若是插手,容易引起众人不满,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手伸的太长,就有挑衅质疑他人能力的嫌疑了。
“皇上啊,你留我下来所谓何事呀?”缚青胥不太正经的问道。
缚青雩气的直接拿了一本奏折扔了过去,“你还好意思说,朕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吗?”
“啊……这……这不是臣能力有限实在没办法吗。”缚青胥也头疼啊!
一到求饶的时候就会说“臣”了,平日缚青胥可是拽得很。
不拽不行啊。
先皇可是给他们留有保命的底牌的。
虽说两个儿子让先皇很是失望,但先皇是个疼儿子的,他也就只有三个儿子,自己又是经过兄弟厮杀,挤得头破血流才坐上了皇位,因亲身经历过,先皇将“最是无情的帝皇家”领悟了个真切。
两个儿子不成器,不用中,哪怕如此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他的骨肉,先皇不敢生那么多儿子也是怕,以后几个儿子也会像他那样,哪怕不想,也得亲手将手足给搞了。
退位时,先皇同缚青雩说过,要是缚青胥兄弟俩安安分分,没有旁的心思,让他顾念点手足,切莫不可杀兄。
后怕不稳妥,先皇又给了一些人几块免死金牌,这才把位置给了缚青雩。
先皇做的事,缚青雩都知道,只觉得心梗的要死。
他是恨不得缚青胥两个兄长对他屁股底下的位置有想法,奈何两个皇兄如今是知道什么叫享受人生的,只有他每天当牛做马。
就因为有了底牌,缚青胥说话才不知轻重,反正就说错话而已嘛,缚青雩还能真的砍了他不成。
“你还好意思说,把河沟挖成,可引水灌溉了,到了雨季可怎么办?你脑子是不是被狗啃了?”
缚青胥瘪嘴道:“那你说怎么办?不挖沟,难不成田不种了?不种田,他们吃什么?”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有银钱买粮吃的。
“那你可有想过,把河道给挖了,等暴雨到了,高出田沟的河道会把农田给淹了?”
“到时候在堵回去不就好了?”
缚青雩:“……”
缚青雩头疼不已,“你就不能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能想到办法还会这么做?我又不是闲的。”缚青胥也是没有办法。
前段时间,缚青雩下令让他前往青阳县解决百姓引水灌溉农田的办法。
青阳县田地平坦,四面却都是山,但也是因为地势原因,每到夏季,青阳县的降水量也是很大的,那么,排水便成了问题。
以前,青阳县一到夏季,不少田地总少不了被淹的命运。
若是雨势大点,不说田地了,就是房屋都得淹。
朝廷曾派人去处理过,挖沟建渠都做了,但效果并没有那么理想。
挖的河沟太小,暴雨一来,什么断枝乱叶都被冲进沟里,河沟一被堵,田地便也逃不了被淹的下场。
后来,先皇派了其他人过去,对方下令挖出了数条交汇的大河沟,并在大河沟两边往下挖了两米后开始填埋沙石,确保大河不被冲塌之余,还做好了杂物拦截的网购,只要定期派人处理便可解决青阳县的问题。
到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青阳县的夏季降雨并不算大,甚至没有以前那般频繁,为此,一到夏季,农田灌溉需要的水量,单靠几条小河流根本不能满足农田所需。
但让大家伙把大河挖通了,不说不好挖,就说挖了之后大河的修补又是一个麻烦,当年挖这几条大河可是个大工程,招了不少的徭役,如今几十年依旧健在,可见当年的工程质量有多好,要是被挖坏了,未免得不偿失。
缚青雩气的额上青筋直跳,左右看了看跟前的桌面,实在没其他东西可以扔了,只能改成拍桌,“你脑子进水了?要是今年青阳县下暴雨了,我看你怎么办。”
“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干看着吧,几百亩的田啊,要是不挖河,农田不需灌溉吗?要是……数万百姓就得饿肚子了。”
这事,不止爱民如子的缚青雩愁,缚青胥也愁的不行,他们三兄弟,也就大哥实在不想留京,早早就去封地混了,缚青胥不是不想去,奈何他必须留下来帮着缚青雩,没办法,皇家的事不是缚青雩一个人的事,缚青雩不太争气,两个皇儿才几岁,压根不顶事,没办法给缚青雩排忧解难,他能怎么办?
谁不想每天当个米虫混吃等死,这不是不允许嘛。
缚青胥:“这不是还没挖嘛,你要是不给挖,不挖就是了,可是,不挖河,这田怎么办?”
“你找人给你解决啊!”缚青雩要被缚青胥笨死了,身边有人用还不会做事,大晏朝要是交到他手里,只怕祖宗都得气活了,“有的事,不需要你亲自做,身为上者,只需要发话让下面的人去办,不然你养那么多人干什么用?要是他们也决绝不了,那就另外找人,找个比他们更有本事的不就好了?”
有的话,点到即止。
缚青胥抓了抓头,“可是我不认识那样的人啊!”要是认识了,他还能站在这里挨骂?
又不是贱的。
缚青雩呃的一声,无力到扶额,“听说,此次夫子大比有位夫子表现的很是出色。”
这话题转移的太快,缚青胥有点跟不上,“是啊,怎么了?”
“如此看来,此人确实有点本事,朕听说,这人正是收养了慕哥儿之人,既然如此,说明你们两家有缘分。”
缚青胥暗想,不是有缘分,而是非常有缘分,论辈分,人家还得喊他一声叔呢,“皇上的意思是?”
身为皇子,缚青胥有时候反应不过来可以理解,这并不意味着缚青胥就是个蠢货,如果方才还不理解缚青雩说到夫子大比的用意,这会,缚青胥再不懂就是蠢笨如猪了。
是了,许云帆能把吴家搞了,整的吴家明知何人所为又不得不憋下这口气,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听说,许云帆最近给三个小家伙造了很多东西出来,听秦轻枫回来说,许云帆画技也是相当的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