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武国畜牧业发达,但因为条件的限制,加上古时不像现代那么讲究什么病从口入,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这个意识,因此,在东武国,感染寄生虫的概率大到可怕。
德蒙诺身为东武国的二皇女,身负协助皇兄治理国事的重责,方到大晏朝,首要任务便是走齐家的路子大量购买各类药材,连自家最疼爱的小儿子被拘在叶侯府也顾不上。
东武国山林不多,很多药材都没有,每年都得从大晏朝购进大量草药,齐家同德蒙家合作已久,德蒙诺在齐家药材铺逛了一圈,发现,药铺内居然还有南瓜子,不禁疑惑。
南瓜子德蒙诺自是认得的,她同前来接待的齐修缚道:“这不是南瓜子吗?怎么还出现在药铺里了?莫不是这也是一味药材?”
“确实。”齐修缚抓起一颗南瓜子,“二皇女可知,此物还有治疗长虫病之效,原本此事我们也是不知,后来……”
有关许云帆的事,齐修缚是既敬佩又觉得难以置信。
建立村医站,这是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对他们来说,连这个概念都没有的事,许云帆却做到了,并已经在沂平府推试。
村医站的大夫,乃是孟大夫为他培养而来,村医站所需药材,乃是孟家半价合作出售而来,村医站的建设,大夫月例等,乃是小秦家以及齐家、林家、谢家等全权出资建设而来。
沂平府之下有多少县,县下又有多少镇,镇下有多少村?
许云帆目前做不到全国推广,可仅仅是一个沂平府的推行便足够震惊世人了。
之前百姓为何响应许云帆对北津府雪灾捐助物资一事?
还能为什么?
齐远洋说了,北津府今年的雪灾,来的意外,若是往年,只怕要冻死饿死几万人,可今年,药物、衣物、粮食等各类物资一应俱全,皆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灾区,将人员伤亡减到最低,距今为止,灾民已被妥善安置,经历一个月的时间,北津府雪灾便已得到控制。
这么短的时间,放在往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今年,伤亡人数更是让人不敢置信。
据统计,各府皆有捐助物资,可沂平府捐助的物资却是最多的。
这又是为什么?
不用想就知道了。
原本,许云帆做这些事,在这个信息传递远的靠马匹,近的全靠吼的时代,理应不可能人人皆知才是。
可‘坏’就‘坏’在许云帆有一批忠心的学子担任管事一职啊!
这些管事来自五湖四海,又因为工作走南行北,凭什么他们东家做了这么多事却不为人知?
传,必须传,不仅传,还要写,将他们东家的名声传遍整个大晏。
若不是事关许云帆,这些事可能都不会发生。
许云帆提议全朝预防长虫病、固定时间全朝免费接诊、聘用残疾士兵、为百姓讨薪、起草残疾人、孤儿保护法等事,哪一样不是在竭力保护百姓最基本利益?
谈及许云帆做的事,齐修缚与有荣焉,听的德蒙诺对这位许学士不禁有种一识庐山真面目的冲动,这些事,过后她可以派人再去打听全貌,眼下,她更在意别的。
对于长虫病一事,德蒙诺非常好奇,不断同齐修缚询问,心下却是异常激动。
齐修缚自是看出德蒙诺的打算了,他们大晏朝的长虫病还算少,东武国更是多,听说,在东武国,每年都有人因此丢了性命。
一开始大夫也是找不出病因,最后解刨尸体后才发现了原因。
在德蒙诺的请求下,齐修缚无法,只能带德蒙诺去找了许云帆。
许云帆是第一个提出全朝杀虫的人,南瓜子有治疗长虫病一事也是他提出来的,德蒙诺对于这位大夫,自是要亲自见一面。
齐修缚在云润酒楼设宴,许云帆到的时候,德蒙诺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东武国实力不比大晏朝弱多少,身为东武国二皇女,德蒙诺等了一刻钟,迟迟不见许云帆来,要不是念及许云帆的号召力以及影响力不凡,加之又对长虫病有所了解,德蒙诺说不定早让人把许云帆压来砍了。
又等了一会,许云帆冒着大雪姗姗来迟,方一进门,许云帆不好意思道歉道:“不好意思,下职来的路上堵车了,让齐兄久等了。”
齐修缚请许云帆过来时是说过二皇女想同他见面一事的,许云帆目光扫了半圈,见着坐在位置上,雍容华贵的女人,不禁挑挑眉,上前一步,抱拳行了个官礼,“见过二皇女,早前便听闻扎利少爷提起过您,二皇女果真如传言那般英姿飒爽。”
下跪是不可能下跪的了,能低个头,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人家也不是故意迟到的,外头鹅毛大雪,来的路上,她自己也看到一些侧翻的马车了,许云帆再一解释,德蒙诺哪还气得下去。
更不用说,许云帆长的那叫一个秀色可餐,德蒙诺差点看的目不转睛,她站起身,几步来到许云帆跟前,方想扶起许云帆,许云帆却是不等人,话一说完,手已然放了下来。
德蒙诺笑笑,折身又坐了回去,“噢,扎利同你提起过我?在他口中,本皇女是怎样一个人呢?”
许云帆脸不红,心不跳的吹了一通,扎利说的那些话,他可不敢真说。
在扎利口中,他娘就是个母老虎,严厉又慈祥,每次罚他打扫牛棚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女魔头。
抱怨归抱怨,可不难听出,这一句句听似抱怨的话里充斥着满满的亲昵。
德蒙诺爽朗的笑了几声,挥手让许云帆别吹了,她的儿子,方撅起屁股她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味道的屁,“不愧是萧王的哥婿,一张嘴就是会哄人,当年萧王一张嘴也跟吃了蜜一样的甜,可惜啊,你这年纪委实太嫩了些,本皇女年纪一大把了,若不然,本皇女都想把你带回去当个皇夫了。”
一个皇女居然也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那他也不能太正经了。
被拆穿的许云帆也不尴尬,“皇女说的这是什么话,岁月不败美人,皇女如今正是一杯醇香美酒,了解您的人,只会看到您的优雅,您这个年纪,正是红艳欲滴之时,如何与老沾边了,只要心不老,至死都是少女。”
“咯咯……你小子来时是吃了蜜了?”德蒙诺笑的花枝乱颤,不管是哪个年纪的女人,被一个漂亮的汉子夸了,总会感到高兴的。
许云帆摇摇头,“得知皇女邀约,生怕您久等认为我怠慢了您,一下职便火急火燎赶过来了,结果还是让您等了两刻钟,这是我的不是,恕我不胜酒力,也怕喝酒误事,我便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德蒙诺是一国皇女,今日不提她的皇女的身份,就凭她是齐修缚的客人,许云帆就得给齐修缚一个面子。
齐修缚看了许云帆一眼,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喝了茶,德蒙诺知道,许云帆不是个傻子,区区一个学士,若是无事,自己这个身份的人,怎会对他感兴趣,甚至是请他前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不满你了,今日借齐大少爷的面子请许大人过来,本皇女确实是为一事前来。”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