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地直视绮罗,中也便只好偷扌莫扌莫斜眼观察着她的神情,却被她此刻的反应惊到了。
「……你为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中也真的满脑袋都是问号。
被这么一说,绮罗才回过神来,又不好意思承认,便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有吗?没有哦,我才没有很开心呢。」
对于绮罗欲盖弥彰的否认,中也给出的答复的是两声轻笑。他捏住绮罗的脸,毫不犹豫地戳穿着她的谎话:「骗人,你明明在笑,嘴角都快要扬到天上去了。」
「没有没有,肯定是你看错了!」绮罗被他捏得有点痒,笑着推开了他动来动去的手,依然嘴硬,「就算我真的在笑,那也是在为今天要做家务的黑手党先生偷笑呢。」
话题突然就变得分外实际,一下子把中也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是啊,还有家务要呢——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回家了,就算再怎么想办法磨蹭,也是彻底逃不开了。
倘若家务是命中注定必须完成的任务,那么,今日一定就是命定之日吧。
「干嘛叹气啊?不就是做个家务而已嘛,之前也没见你这么不情愿过。」
伏在中也被背上的绮罗这么抱怨着,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后颈,可惜不能像小猫那样把他提起来。
中也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他只是抬起手,揉了揉绮罗的脑袋而已。
「现在想想,我觉得昨晚我梦见的人应该是你。」
这么说着的中也,完全没有发现此刻绮罗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只听到她在自己的耳旁打了一个分外清脆的响指。
「bgo!」
她轻笑着,抱住中也的脖颈,与他贴着脸,
「恭喜中也先生,你猜对啦,我就是那个偷偷跑进了你梦里的绿色人哦!」
「绿色人」——真是奇奇怪怪的称呼。
中也被逗笑了,他仰起头,蹭了蹭绮罗的脸颊。
「是你就好。」
家里蹲先生
新的一周以岌岌可危的踩点上班拉开了序幕。绮罗气喘吁吁地瘫在办公椅上,琢磨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明白,提前了五分钟出门的自己怎么又在迟到的边缘反复横跳了。
难道这是一种诅咒吗?无论提前多久出门都会遭遇大概率迟到的诅咒?
这么想着的绮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倘若真有这种诅咒,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怕不是她的人生都要就此完蛋了!
要不然,新年回家的时候顺便去黄大仙祠点几柱香拜一拜去去晦气好了,当然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家附近的神社。虽然不知道这种神神叨叨的行为到底有没有用,但不管怎么说,肯定能让心情舒坦不少就是了。
绮罗暗戳戳地在心里盘算着,从包里拿出,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滚轮声逐渐靠近,原来是同事小林澄子滑着椅子靠近到了她身边。
「身体好一点了吗,中原老师?」她关切地问,「真的不需要再多休息几天吗?」
绮罗悄悄红了脸,有些害羞似的低下头,但并不只是因为被小林老师的贴心关切感动到了而已,更多的实际上是愧疚感和窘迫才对。
上周那分外突然的请假,给出的借口是她身体不适生了病,本质上却是为了尽快解决横滨动物园事件而刻意选择的翘班行为。绮罗可不好意思合理化自己的怠工行为,因而哪怕她的确是由于「正事」才没能来上班,也还是不由得感到了几分别扭的僵硬。尤其还是被一向温柔的小林老师这么问了,这种心情可以说是暴涨了好几倍。
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在小林老师看来究竟是怎么样的。总之,她还是用力摇了摇头,一副分外认真的表情,说自己已经完全没事了。
没事,指身体没无碍,以及散落在外的那些魔力(暂且)无碍。虽然蕴含着双重含义,不过小林老师只需要知晓第一层意思就好了。
「这样啊……身体没事就好。」
澄子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只有亲口听她说出了「没事」之后才能安心下来。她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对了,舞台剧的大致剧本已经确定下来了哟,今天就能印刷初稿啦!」
镜片后的眼眸迸发出期待的光彩,足以可见澄子是真的很兴奋了。而绮罗则是眨了眨眼,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这么快吗?」
说起来,成为舞台剧的剧组成员,这才只是上周发生的事情而已。绮罗对于剧本编撰这种事完全一无所知,哪怕是自己做学生的时候也没怎么接触过话剧这类东西,连当话剧观众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实在想象不出编撰出一台长达一小时的话剧剧本究竟需要耗费多长的时间。
她还以为起码需要再等上半个月呢,没想到今天就可以见到剧本了。不过想想也是,距离春日祭开幕也没有多久了,舞台剧的准备进行到这个程度,确实是正常的节奏。至于随之而来的背台词和无数次彩排,看来也将要正式提上日程了。
说句实话,绮罗对此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期待,毕竟她只是出于「形势所迫」才加入了舞台剧的工作。但就算如此,她也还是会好好尽责的,这可是身而为人的最基本的责任感。
于是,在拿到剧本的第一时间,她就开始认真地翻看了起来。写剧本的老师说,还有些台词需要改动,但想来改动的幅度应该不会很大,从现在开始准备起来也没关系。
绮罗就这么捧着剧本走进了家门,期间还差点因为过于分心而被玄关处的台阶搬到,跌了个踉跄,幸好及时调整好了平衡,仅仅只是大幅度地晃动了一下身子而已,完美避免了与花梨木地板亲密接触的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