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双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转身准备去找丈夫他们,只是在离开前留下一句,“我必须这么做。”
待人走了,谢竹影这才放下筷子,看着陆沫问道:“怎么回事?你和大嫂在说什么?”
陆沫真的很想把一切都说出来,但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谢妍青,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竹影知道自己这个小妹从小就和大嫂傅双的关系好,但今天看两人这样子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扭头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对方冲他点了点头。两人便决定待会儿去找大哥大嫂问清楚。
他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合该一起解决。
谢妍青看着长辈们一个个都当谜语人的样子,小心思也活络起来。
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那一定和她姐的婚礼有关。目前看来婚礼的流程没有任何问题,不管是筹备还是每个人的态度,婚礼都很正常。
但是……
谢妍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段时间都在说婚礼婚礼的,怎么没有人提过领证的事呢?
是准备婚前领证还是婚后再领呢?
谢妍青细细地思索着,打算找个时间问问她姐这件事-
需要陆织理和虞爻认识的长辈并不多,所以没多久一家人就回到了主桌了。
晚宴之后旁支的亲朋被送走,老宅里顿时就只剩下了她们几人。
谢竹影夫妻俩惦记着事,刚把客人送走,就拉着大哥夫妻俩进了书房。
客厅里顿时就只剩下了几个孩子。
虞爻今天去认人的时候喝的是酒,陆织理怕她喝多了不舒服,悄悄凑到人耳边问道:“阿爻,要吃点水果缓一下吗?我去给你切。”
虞爻喝的酒虽然度数并不高,但喝了那么些确实也不太舒服,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在陆织理唇角落下一下沾了酒气的吻。
“谢谢理理。”
陆织理得了个香吻,美滋滋地钻进了厨房。
陆沫朝坐在旁边的谢妍青使了个眼色,对方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说了句去厨房找点吃的然后也跟着陆织理走了。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虞爻和陆沫两人,后者仔细地观察着前者,心里无端叹了口气。
“虞小姐。”陆沫喊道。
虞爻睁开双眼,晕乎乎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尽管陆织理说过她这个小姑很好相处,但虞爻依旧把对方当成一个长辈来对待。
“您说。”说实话,虞爻实在是对着她那张脸喊不出来小姑这个称呼,对方看上去并不比她大多少。
陆沫脾气火爆且认死理,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虞小姐,我希望你不要陪理理去德国。”
虞爻背靠着沙发,看着陆沫的眼神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她皱着眉飞速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小姑,您这是什么意思?”虞爻顿时就清醒了。
陆沫表情也有些复杂,“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选择自己的事业,不要为了理理放弃你不应该放弃的东西。”
“我知道我大嫂和你之间的交易,但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理理的想法,只是一意孤行地为她做决定,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理理并不希望你选择她而放弃自己的事业。”
虞爻没有说话,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陆沫所说的话。
“理理的病确实严重,去德国治病也确实是刻不容缓,你能为了满足她的愿望答应这场荒唐的婚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丢下自己的事业全心全意地陪她去德国,并不值得。”
“你可以在工作之余飞去德国看望她,陪伴她一段时间,但彻底放弃你自己的事业,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烂的主意。你爱她,但这不是让你陷入两难境地的理由。”
自从开始筹备婚礼以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也没有人对她说即便选择事业留在国内,也可以在工作之余去德国看望陆织理。
傅双给她的选择都是极端的,而她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这个思维定势之中。
陆沫看着她的表情变得明朗轻松,就知道自己这番话对方是听进去了。
于是她的脸色也缓和下来,神色柔和地说道:“虞小姐,我看过你工作室的作品,如果可以,我们也可以合作。”
虞爻接过她递过来的那张名片,微微笑了起来,“谢谢您。”
双方都知道,这句谢谢不仅仅是为了这张名片,还有几乎点醒她的那段话。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过了好一会儿,陆织理这才端着果盘和谢妍青葱厨房里出来。
虞爻敏锐地察觉到了陆织理情绪不太对,挽着对方的手臂,轻声询问:“理理,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织理有些出神,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沫自然也发现了,皱着眉转头看向谢妍青,对方却只无辜地朝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虞爻压下心里的担忧,又和陆织理在客厅里坐了会儿,然后才起身和陆沫道别。
“小姑,理理应该是有些累了,我就先带她上楼休息了。”
陆沫点了点头,“去吧。”
老宅的房间早就给两人准备好了,换洗的衣物还有洗漱用品都是她们常用的,就连房间内的床上四件套都是挑的别墅里的同款。
不过拉着人回房间的虞爻,却根本没心思去观察这些,她一心只有陆织理。
对方的情况是真的不太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