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对方那几个高中同学,以为她们去找虞爻的麻烦了。
虞爻现在脑子里只有陆织理的病情这一件事,所以也没在意陆沫说的话,她问道:“陆总,你能不能告诉我,陆织理她、她的病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陆沫沉默了两秒,随后故作轻松地说道:“她的病在治了,目前情况挺好的。”
“我现在在汉诺威。”
“什么?!”陆沫大惊失色,“你不是在巴黎参加时装周吗?”
虞爻单手撑着额头紧闭上双眼,她大概能从对方的语气猜到一点了。强忍着心头的苦涩,她又道,“她是不是从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过?”
“不是!”陆沫立马否认。虞爻的声音听起来太让人心碎了,她不介意撒这个善意的谎言。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否认的越快,虞爻就猜的越快。
因为虞爻知道,她还有陆家的其他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虞爻深吸口气,再次开口显得凄苦了很多,“陆总,我想见她一眼,只需要远远看她一眼就好。”
她已经做好陆沫不同意她就直接去求傅双的准备,结果让虞爻没想到的是,陆沫对她的要求反而异常高兴。
“真的?!你真的愿意去见她?!”陆沫语气上扬,怎么听都不像是为难的感觉。
虞爻也被她这语气搞得有些懵,但为了见陆织理还是点了点头,“嗯,只要能远远见她一眼就好。”
“没事!你去病房见她,明天早上十点,我让人带你进去!”陆沫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们,我也保证你这次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拜托你多陪她说说话。”
“我知道了。”虞爻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真的很谢谢您。”
“唉,早点休息吧,你那边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十点会有人联系你的。”
“好。”
第76章“爸……”
谷白把虞爻送到了距离私立医院最近的一家酒店,陪着她办好入住又把人送到房间里,她这才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说:“虞小姐,你明天十点出发的话我来接你吧,不然你这600欧我都不好意思收。”
虞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用了,今晚多亏了你来接我,还帮我办入住,不然我语言不通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没事没事,主要是你给太多了。”谷白大大咧咧地说,“你刚才打电话我都不小心听到了,要不然我明天让我朋友给你讲讲你朋友的情况吧,德国医生说的话你可能也听不太懂。”
虞爻打了多久电话,谷白就被迫听了多久。
她隐隐约约能猜到对方和那个病人的关系不简单,而且这个姐姐还这么漂亮,她不介意帮她去求一求那位脾气不好但人很好的大小姐。
果然,虞爻闻言特别惊喜地睁大了双眼,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那真的再好不过了,你朋友有什么需求尽管提,你的低配费用我也可以再加,真的特别谢谢你。”
谷白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说着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讨好她只需要一顿饭就足够了,你给我的足够给她做一顿大餐了!”
她大概是怕虞爻聊着聊着又给她加钱,说完转身就小跑着离开了。
虞爻关上房门,将自己砸到了床上。松软的棉被上有一股很淡的洗涤剂的味道,虽然陌生但却意外地让她安心。
右手撑着床垫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睁着眼定定地注视着昏暗的天花板,四周一派宁谧。
一安静下来虞爻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懊悔和后怕顿时席卷她全身。她没想到陆织理会在婚礼之后完全没有苏醒过,也没想到自己那番话会引起对方这么大的反应。
好在陆织理的情况是在变好,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赎罪。
无声地泪珠又悄悄从她眼角滚落,顺着皮肤淹没进了鬓角的发丝里。
明明很久都没有为陆织理哭过了,但此刻在踏足这片土地后,她还是会莫名其妙地觉得鼻酸。
不过虞爻也没有任由自己的情绪发散,她没有带任何行李,所以也洗不了澡,只能用酒店卫生间的毛巾大致擦了擦身体。
收拾好自己,然后窝进了被子里,大概是因为距离陆织理很近了,所以她今晚久违地在梦里再次梦见她。
梦里的一如既往只有她们俩,但发生的事却和住在家里时梦见的完全不一样。
她梦到了她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天,是她出差的那次。
酒店的装潢变换成了她此刻入住的这间,但陆织理对她的态度和当时的情绪都是没有变的。
她没有再听见陆织理凄厉地埋怨她为什么不要她了,她听见的只有对方一声又一声软软地叫着她名字的声音。
“阿爻……”
“阿爻……”
“阿爻,我好想你呀……”陆织理将她环抱进怀里,语气委屈又黏糊,“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好想你。”
明明是在做梦,虞爻却感受到了自己颈窝里的滚烫的湿意。
谁哭了?
是陆织理?还是她。
“铃铃——”
虞爻被一阵铃声惊醒,一睁眼,窗外的阳光已经投过窗帘洒到了被子上。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全身的触感回笼,她立马感受到了自己脸颊上的湿意。
伸手缓缓抚上脸颊的皮肤,指腹沾了些泪水。
原来在梦里哭了的人不是陆织理,而是她自己。
既然已经醒了,虞爻也睡不着了,虽然现在才八点多,但她还是早早就洗漱好了,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安静地等待着陆沫的人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