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运红尘忽然大叫着冲进范一摇的房间。
“不好了总镖头!我怎么找不到定情锁了!!我翻了好多地方,明明记得今天早上还收到这个木匣子里的!”
范一摇却很淡定地说:“哦,我借人了。”
运红尘翻找的动作一僵,还以为自己听错,“啥?你说啥?!”
范一摇重复一遍:“唔,我借给胭拾姐姐了。”
运红尘一脸“你莫不是疯了”的表情。
范一摇唉声叹气地抓了抓头:“哎,没事,我自己会去跟师兄和师父解释的。”
运红尘见范一摇如此纠结的模样,也不忍责怪,反而安慰道:“大掌柜倒还好啦,要是让老板知道你将一件铜器这么白白借人,只怕要疼到心肝抽抽了。”
范一摇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个狭长的小木匣,努力给自己找补道:“也不算白借人,这不是么,还换回来一样东西。”
运红尘凑近了看,啧啧两声,“木匣的做工倒还算不错,但是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她正欲伸爪子去开锁,却被范一摇拍了回去。
“哎,这不能随便开的,是胭拾委托我们运送的东西。”
运红尘:“委托?给了多少镖利?”
范一摇:“……没给。”
运红尘听得瞠目结舌,“总镖头,我没听错吧,你不仅将定情锁白借给她,还要白白帮她走镖?!”
总镖头该不会是中了一次定情锁,把脑子都搞傻了吧?!
“哎,反正定情锁已经锻造过的嘛,又不会影响九鼎重立,按照孟埙之前的说法,等最后一样铜器锻造完成后,九件铜器会自动归位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又不缺那几个镖利钱。”
运红尘哑口无言:“行吧。”
范一摇也知道自己这一单是做了亏本买卖,老脸有点挂不住,便将人赶出去:“好了你去值班吧,我要睡觉了!”
然而这一晚,范一摇却是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本来她都打算好了,先不急着去找招魂灯,而是好好陪大师兄在羊城玩一段时间,或者去别的地方,只要是大师兄喜欢就好。
可如今与胭拾交谈一场,她又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去游山玩水了。
说到底,九州大地如今惨遭外族欺凌,还是与她推翻九鼎有关,若是能尽早恢复九鼎,重建九州秩序,是不是也就无需胭拾这样的人去放弃自己的幸福以身犯险了?
虽然夜里没睡好,但是范一摇第二天早上还是起了个大早,特意梳洗打扮了一下,换上一条蕾丝花边的小洋装,到江南渡的门口徘徊。
江南渡一早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来来回回的。
他很快梳洗整理好,推开门便看到自家小师妹,正站在走廊逆光处,听见房门打开,抬头望过来。
江南渡一愣,“一摇?”
“大师兄!”范一摇跑过来,小皮鞋敲击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欢快的踢踏声。
江南渡唇角不自觉扬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范一摇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大师兄……你今天有空么?”
江南渡:“一摇有什么事?”
范一摇:“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过生日呢……”
江南渡愣了愣,随即好笑道:“一摇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第94章过生日
范一摇轻轻咬住嘴唇,却不肯抬眼与他对视。
江南渡宽容地笑了笑,“烛龙天生地养,本就不知道生辰为何时,哪里需要过生日。”
见范一摇还是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江南渡眼中笑意更深,忍不住打趣道:“怎么跟小时候一样。”
这回轮到范一摇愣住了,“小时候?我小时候怎么了?”
江南渡好整以暇靠在门口,垂眸看着小师妹。
“你三岁被我和师父捡回来,本来我们九州就不太流行庆祝生辰,我们也就忽略了这些。可是你六岁那年碰巧看到别人家小孩过生日,便又哭又闹也要过,后来没办法,师父就随便抽签抽了一天当做你的生日。等你有了生日,又开始哭,说大师兄也没有生日,说什么都要师父也抽一天当做我的生日。”
说起这些童年趣事,江南渡脸上情不自禁洋溢着笑。
可是范一摇鼻子却酸酸的。
“那我现在还不如六岁的我,都不知道帮师兄要生日过。”
江南渡看范一摇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鼻子,“我过不到生日,你委屈什么?”
范一摇却不管,双手抱住江南渡的胳膊,“那择日不如撞日,以后年年的今天,都是师兄的生日好不好?”
江南渡疑惑:“一摇,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范一摇却执拗地继续问:“好不好!”
江南渡无奈:“好,以后年年今日,一摇都为我庆生。”
范一摇点头如捣蒜,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抓着江南渡就往外跑,“太好了,那我们今天出去逛街,我来给师兄过生日!”
江南渡也不知道范一摇今天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任凭她拉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