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娩声弱如蚊地应了声,如站在巨浪顶端,小心翼翼,生怕声大了会喊来暴风,将她骤然坠倒,重跌入海那般。
巨浪会消逝,也会再次涌起。
她在跌落瞬间乍然后仰脖颈,细眉也骤然拧紧。
赵成溪保持姿势微动,俯着身,温柔亲着她脸颊,亲着那一小点耳垂,牙尖磨咬着,细细密密亲着安抚人。
良久,风雨才再次袭来。
他一向是享乐派,在这件事上也不例外,从那些折腾的人花招上便能瞧出,但他主打双向快乐,不能叫人疼了不舒服了。
前半场是保守局,带人入戏,沉浸派,戏入高潮才急转高手局。
室内大灯早已在戏剧开场时被关掉,唯一光源便是床头那盏绸缎灯罩缀流苏的浅绿铜灯,罩面绣着桂花绿叶。
桂花载酒,倒像是真让她醉了般,思绪迷蒙。
一旁浴袍带子被长指勾过,覆在她眼前,三两下在系在她脑后,还将就地系了个歪七八扭的蝴蝶结。
失去视觉,郁青娩莫名生惶,抬手摸着那滑腻布料,声音微哑的说能不能摘掉。
赵成溪抬手捞抱起人,边走边哄着说过会摘。
她惊慌搂紧他脖颈,下意识扭了扭脖颈,“我们去哪?”
他走到沙发前将人搁在上面跪着,手自后掐住她细长脖颈,拇指抚着下巴,稍起一抬,亲了一口后低声说到了。
郁青娩手掌撑着沙发面,朝后扭颈想要起身,却乍然拧紧眉心,咬唇低呼了一声,手指抓住软垫。
她手臂招架不住地脱力,细指瞬时绷直,掌心无意识在沙发垫上拍了下,潋滟眼尾沁出眼泪,打湿眼前绸步,顺着腮颊滑出细细水痕。
腾空感叫人惴惴不安,急张拘诸。
下意识抬起细白手臂朝后伸过,想要抓他的手。
赵成溪察觉到她不安,抬手握住她汗湿的掌心,一寸寸十指交缠紧握住,另只手控着细腰将人转过身子,他俯下身子,小臂曲撑在她脸颊两侧,将人纳在怀底。
郁青娩顺势抬起双臂,亲昵缠绕上他脖颈,环紧,将自己很近地贴进他怀里,脸颊埋在他汗湿的颈窝,偶尔忍不住便张嘴咬他肩肉一口。
她脊背骤然绷紧,弓弯如月。
就像高空而行的飞机,玻璃轰然而碎,风猛地灌入,吹得坠下的氧气面罩剧烈震颤,呼烈而响。
触电发麻,久久难息。
赵成溪微直起身,抬臂扯下一只细臂,手指绕着纤细腕骨而上,扣住她葱玉指根,紧紧地十指交扣。
在火光烛天里,猛丢大簇火苗,海水瞬时如沸。
他鬓角滚落热汗,“啪嗒”一声,大颗掉在沙发的柔软布料上。
孜孜不倦,身体力行地叫她长久定格于高空飓风最猛烈处。
琴弦绷到极致,拨出急响。
经久不息,余韵难消。
郁青娩眼前的绸带被蹭得掉落,遮挂在秀气鼻骨处,眼眸湿漉漉眯出一条细缝,手臂绕过他肩颈,把人搂得很紧,粘人死了。
赵成溪附趴在她身上,呼吸也很急促,折臂将人紧搂在怀,手指捏着她后颈安抚,薄唇在她耳根和脖颈处很轻很柔地亲着,安抚她弥留的颤栗。
等她平静下来,他才沉嗓笑了声,“舒服吗宝贝?”
今晚美人虽凶,但嘴下留情,事后才讨问这一句。
郁青娩不好意思,只脸热地又往他怀里埋了埋汗湿脸颊,半字不吭,恍若未闻。
见此,赵成溪低笑了声,热息扑刮而下,鼻骨在她耳廓上蹭了蹭,又张唇亲着,舌尖在耳骨舔着,不依不饶地问舒服吗。
她耳颈生痒地朝一侧躲去,声音低糊的:“你好烦啊。”
他反以为荣,沉嗓笑着去亲她脸颊,又去亲她唇瓣,便宜占尽后倒打一耙,“你们女生都这样吗?这么善变?白天还秀色可餐,这会用完人了,就变成’好烦’啊。”
不仅胡说鬼扯,还要学她讲话。
“……?”
一整个颠倒黑白,就离谱。
郁青娩抬眸瞪了赵成溪几秒,接着像忍不住般,缩着肩膀躲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颈间锁骨,笑得身子微微颤抖,笑音哑哑的:“你好绿茶,你怎么这么绿茶啊。”
问完又觉不对,探起脑袋,好奇一问。
“你知道什么是绿茶吗?”
赵成溪鼻腔淡哼出一声,抬手穿过额前湿发,将黑发朝后拢了拢,微扬着下巴,装腔作势的,“不想知道。”
她弯着眼睛笑,眼珠俏皮转了转,抬手捧着他脖颈,微抬起身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故意曲解着一语双关,“绿茶就是没有节制。”
这话把他给气乐了,抬手掐住她双颊,“胡扯本事见涨啊。”
被戳破也丝毫不慌。
郁青娩临危不乱,淡定甩锅,“你教的好。”
闻言,赵成溪挑了下眉骨,哼笑一声,好不谦虚地应了声,“确实教的不错。”
他抬手在她裸臀上拍了下,很轻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