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整个人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猛然牵扯。
在短暂的滞空之后,紧接而来的是强烈的抛掷感。
自外部视线清晰便能够辨认那半路杀出将路沉行给裹进怀中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路沉行没有丝毫犹豫就跟着自己跳下,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细纠身体那瞬间的异样?身心被牵扯着,所附属生长的生物同样有所感应。
其中就不乏有作出反应的。
在下方蹲侯多时本来就蠢蠢欲动,这会儿终于捕捉到丝指令的社会闲散触手们当即收回了对手边那些长相千奇百怪虫子们垂涎和窥视的目光。
比起先前展现于路沉行面前那些触手而言它们要狰狞可怖,同样也粗壮上更多。
在它们的触肢上你完全看不出与那些外形犹如藤蔓的触手们有半点的瓜葛。
如同古老故事中所描述峥嵘巨木般的暗色蔓肢们在触上男人衬托之下更显非人般细腻的肌肤瞬间便将人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没给路沉行留下半点窥探外界和它们上将的余地。
当然,这个前提也得是在路沉行不犯规使用精神域的情况下。
在确认手中生物每一寸肌肤都被结结实实包裹在内,不会再遭受到任何除它们之外来自外界的攻击和伤害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
这个现场组装而成的深色大球凭空就是一个腾跃,跟随着圆球的走势,被包裹在内充当“馅料”角色的路沉行被迫呈现出道完美的抛物线。
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抛到了高台与丝网间一处延伸而出的‘平台’,或者说————这些个触手之前“轻轻一碰”,硬生生砸出来的凹陷上。
放眼看去虽然有点离谱,但没有异族身影存在,短时间内大概率也不会被发觉,作为一个暂时的避身场所倒也合适……
另一侧,
见两人双双坠落高台,即便设法避开密网结局也只会是跌入虫潮。
子代们顺利抵达战场,孢种也顺着男人表皮成功融入了那人体内,自认再无后顾之忧给予两人这一击后血蛛就准备先行撤退,暂避锋芒等待对方毒发后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果不其然,以多对少才是它们这种大种族的舒适区。
美滋滋这么想着,血蛛足下一转就要离开这儿去后边来个中场休息。
自高空俯瞰而去,借着这嘈杂混乱的局面,无人注意的地方血蛛正操控着那巨大身躯悄然爬行至于未曾被剥起的一处高台背光处。
而在她离开原处的瞬间,原本一直悄然躲在暗处,只有在放冷箭时才能突出有些存在感的透明躯壳这时候倒是不用吩咐,自然而然出现顶替了血珠原先的位置。
环顾四周,在确认没有威胁后血蛛也不再神神秘秘,如利刃所组而成的锯齿丛林大张门户,展露出内里黑洞的口腔。
似乎随时就会有什么从里面探出头来。
血蛛就那么静静矗立,没有丝毫要走动,甚至没有连将嘴巴闭合起来的征兆也无。
随着时间推移,就在这头巨兽依旧没有动作,看着越来越像痴呆僵化前兆时。
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先是充血般鲜红流淌皮下的点点前足,再是渐变着,直至透明,与躯体相接的腿根……
———只见只比之血蛛体型小上不知多少倍,即便完全站立着也不过堪堪能够上血蛛最接近于地面那一节足肢,迷你的有些不像话的蛛类就这么大张旗鼓,自从血蛛大张着的口器里走了出来。
虽然在前面血蛛的两次张嘴路沉行都没有在对方口器之中瞧见过这迷你小蛛的身影,可看对方这模样,血蛛分明在和他们打斗时就把这迷离小蛛给随身带在了身上,就是不知道这一带到底是给带了多久。
如果此刻有其他虫见着色情刺激,必然会震惊于母亲对这虫的宠爱与放纵。
毕竟无论是第一届的子代还是什么,除非真是有要事相报,否则血蛛一向不允许它们靠自己太近。
即便是因为外形而最受血蛛宠爱的小粉也只是在递送信息时能够拥有短暂近身的机会。
虫母的权威不可侵犯。
而这虫,有幸靠近母亲不说,甚至还直接入住了虫母的口器。
要知道它们也只有初代在还是卵囊期间,还是出于母亲暂时没有找到定所才何其有幸有过这样的待遇。在血蛛稳定下住所后的子代们就更不用说了,自打以卵囊的形式出生后它们便再没有过贪恋母亲口器的机会。
通常都通常都是随便找个岩壁一挂,任它们风吹雨打自由生长就是。
若是哪只虫能够在成型后还受到母亲的青睐与恩赐,按理,不说本虫会不会持宠而骄得嘚瑟炫耀成为全巢的嫉妒对象,就是死虫般得了好处毫不作声也同样难逃它虫瞩目才是。
可这只体型还没它们一个巴掌大小的迷你小虫却不然。
这时候若是抓只它们洞里的虫来就会发现,除了那身与虫母如出一辙的粉红皮毛以外,扑面而来的气息分明并不陌生,可若再要它去辩认,便会惊觉般发现自己竟是无法辨明出对方更详尽的信息。
而就是这么一只如同披着它们同族皮囊的细作乍一看去毫不起眼,更没有丝毫杀伤力可言的虫,在祂全部足肢踏出虫母躯壳范围,落在岩地表面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身后血蛛那不知酸疲般一直保持完全大张状态的巨齿在那虫后足踏出的后脚。
巨齿便如铡刀般,带着似要将这迷离的小虫直接拦腰一分两半的气势在瞬间落下。
沉闷的撞击声无力又不设任何退路。
前脚才堪堪走出的虫自然也感受到背后那眨眼便落下的恐怖咬合。可祂却是连头也不曾回过,丝毫不觉得意外,依旧从容优雅踱步往前着。
自那背影中你甚至能瞧出几分闲适轻松来。
而随着祂毫无犹豫停顿的迈步,两虫距离越来越远,身后血蛛的身体也不明原由的发生变化。
血蛛依旧矗立原地,没有丝毫要追上对方的想法。突变也是在这时产生。原先茂盛浓密,任由她几次‘以毛为攻’都不见有丝毫稀疏的毛发从以根为单位开始,朝着空中飘林。
还来不及做些什么,只是短短的几秒以后,自血蛛身上,大把大把或白或粉的绒毛皆是开始了它们的旅程,朝着四处簌簌掉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