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吓白了脸,嘴里念叨着和气生财,自己却躲去了柜台后面。
柯沭往前走了一步,柳茂便吓得后退好几步。
喊身后的小厮挡在前面,嘴里骂着废物。
柳茂自知打不过,打算回府告状。
忍痛放下狠话,“你等着,我定要你们横着离开江州城!”
待他们怒骂着离去,萧衍之才放下挡着桑晚眼睛的手,“去量下身形,和我家夫人身量一致的衣裳,各色都买一件。”
桑晚:“……用不了这么多的。”
帝王将人轻轻往前推了推,“无妨。”
柜台后的老板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让女学徒将桑晚带去丈量,低头嘴里鼓捣着“完了完了”。
见萧衍之全然不在意,默默摇头。
“那柳管事,可是柳府的家生奴才,打从出生就跟着主人家姓柳,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晓,这可得罪不起啊,趁天亮,几位贵客还是赶紧离开江州吧。”
萧衍之面无表情,吩咐安顺:“去旁边客栈订房,今夜便宿在这,衣裳你们直接送去就是。”
安顺领命离开,掌柜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们再有权有势,在江州也不能这般开罪柳家……”
他压低声音:“那可是皇亲国戚,这条街的商铺除了街边摆摊的商贩,皆是柳家所开,你们还敢住进去!”
好一个垄断,萧衍之来了兴趣。
待桑晚回来,攥过她的手:“再带你去对面珠宝轩挑些女儿家的首饰,只管往多了买。”
他们是微服出来,让銮驾直接去了滨州,本意是不愿暴露。
但帝王此刻却反其道而行,柯沭摸不清头脑,“二爷,这恐有不妥,是否太过张扬惹眼?”
萧衍之冷笑:“我还怕不够惹眼呢。”
“您刚刚是想,杀了那柳家管带?”柯沭问。
帝王拉着桑晚出去,浅浅道:“不急,等他回去找主人吠完,别死的太轻松了。”
论身份,论地位,又论见过的世面,桑晚总觉得和这世道格格不入。
从前的人生,仿若梦一场,可不就是白活一趟。
她突然站定脚步,萧衍之被腕子传来的轻微力道扯住。
“我想回去歇息,珠宝轩就不去了吧……”
萧衍之摩挲桑晚细嫩的掌心:“他是罪有应得,阿晚在怕什么?”
桑晚轻轻摇头:“不敢劳陛下破费。”
“无碍,既累了,那便让锦书替阿晚去挑,能挑到逞心如意的最好,若挑不到……”
锦书吓得双膝跪地:“奴婢眼光低劣,不敢替姑娘做决定。”
帝王看似轻笑,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弄桑晚脸颊:“瞧她吓得,若挑不到,劳烦阿晚再来一趟珠宝轩就是。”
桑晚看着萧衍之的眼睛,深邃的眼底分明满是威胁。
却又带着浓烈的,不可言说的情绪。
桑晚委屈:“您作何要逼我……”
萧衍之重新握住她的手:“明明喜欢,为何又不愿进去了?”
她沉默不语,但那点心思被帝王一眼便能看穿。
“阿晚和朕如此分明拘谨,又这般躲着,是打算日后好离开吗?”
帝王强硬拉着桑晚往珠宝轩走去,低声道:“这天下都是朕的,阿晚能去哪?”
桑晚进去,眼底噙了泪。
这边掌柜是个女娘,见贵客进来,也从二楼下来,打趣道:“呦,姑娘眼含春水,哭起来当真叫人心怜,夫郎还不哄哄?”
话音落下,才察觉店内气氛诡异。
有小厮在女娘耳旁说了方才成衣店的事,女娘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