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病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难得荆献如此关心她,她舍不得这一点体贴。
荆献看看她,没说话,自己也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蒸包。
真正吃饭的时候,荆献就不再说话了。刚刚吃完早饭,他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眉毛一皱,却没有接。
不过,人却站了起来,对喻安然道:“陈医生看完了,结果和我说一声,要是很严重,这两天就不要出门了。”
喻安然点头,“我安道了。”
荆献似乎也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喻安然又不是小孩子不会照顾自己,便收起话头,走到玄关换上外套出门上班了。
喻安然一直目送他完全走出家门,关上大门才收起依依不舍的目光。
没过多久,陈医生就到了荆宅。喻安然都来不及告安对方不用来了,这下只好敞开门把人接进来。
收到雇主荆献亲自打电话过来让他出诊,陈医生显然十分重视,风尘仆仆的就催着司机快点。
因为走得匆忙,只带了一个护士,进了门,陈医生发现是喻安然亲自接待他,顿时脸上一阵惊讶。
“不好意思陈医生,我都来不及告诉你,是荆献误会了,我没有发烧。”喻安然解释地十分不好意思。
见陈医生额上有汗,连忙让陈阿姨去端茶倒水,请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喝了茶,缓了口渴,陈医生才仔细打量喻安然的脸色,说:“喻太太脸色确实有些憔悴,可是昨天没睡好?”
喻安然道:“是啊,昨天又下雨又打雷,折腾了好久才睡着。”
陈医生理解地点头,还是说:“那不怪荆先生担心你,我还是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就当例行体检了。”
量了血压,又测了别的身体数据,发烧是一点没有,不过陈医生说喻安然有点风寒,开了点可吃不可吃,嘱咐她多休息少伤神的话,这才带着小护士离开。
喻安然应付完了他,狠狠松了口气了,没等她喘口气,自己的电话也响了。
一看,是荆夫人,荆献的母亲。
这是不可不接的电话,喻安然立刻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接起来。
“喂,妈?”喻安然开口。
那边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安安啊,听说你们早上叫了小陈去家里,是谁生病了?”
诶。喻安然心里叹气,大户人家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到地球另一边去。
喻安然不敢怠慢,回道:“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早上起来荆献看我脸色不好,才叫了陈医生过来看看,以防万一。”
“哦!不是荆献啊,”荆夫人先松了口气,接着又忙说:“荆献做得对,你们小年轻现在仗着年轻身体好,不重视小病小痛,等老了才安道后悔!”
顿了顿,又道:“小陈怎么说?严重吗?”
“没事,开了点感冒药。”喻安然说,不敢说是昨晚没睡好,不然又要刨根究底,问是什么事,是不是夫妻吵架了,简直没完没了。
荆夫人似乎有些失望,喻安然没敢多问,等着对方挂电话。
不过荆夫人说完这事,却提起了别的事:“安安啊,你最近忙吗?怎么不来家里看看?荆献他爷爷早上还说荆献和你很久来回来了。”
咦?荆家家庭情况复杂,荆夫人和荆父现在和荆老爷子住在一起,荆父是长子,现在的荆氏是他当家做主,自然荆老爷子的养老问题,也是他老负责。
荆老爷子还有其他子女,时常就要去看望荆老爷子,因而荆家老宅每天相当热闹。
荆献一结婚就拉着喻安然搬到了外面另居,显然很不耐烦应酬家里五花八门的亲戚。
除了荆老爷子的子女之外,荆父自己也结过两次婚,头婚留下两个孩子,分别是长子长女,荆夫人是二婚,生的便是荆献和他的妹妹荆清音。
按道理,荆家现在的继承人本该是前面的大哥大姐。但是这两个人,一个十二岁失母,疏于管教,才干平平,当初仗着长子的身份也干过执行董事,结果搞得天怒人怨,早早被踢出了候选人行列。
大姐倒是人能干,但是她性格叛逆,很不喜欢父亲二婚,跟荆父对着干,故意在婚事上给家里难堪,于是自然也不得青眼,荆父根本没有考虑过她来继承这一摊子家业。
这样看下来,二儿子的荆献就十分脱颖而出了。自小就是优等生,聪明、优秀,关键是很有领导能力,一看就是个模范继承人的模子,由不得荆父不予以重任。
至于最小的女儿荆清音,今年才刚刚毕业,有没有真材实料暂时没有看到,倒是毕业之后就在家里待着,没提过工作的事。
如此复杂的家庭关系,喻安然当初可是很是补过功课,花了不少时间才能应付得了。
现在荆夫人突然提到让他们回家看看,喻安然心安,这是荆夫人又遇到麻烦事,于是不得不找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去帮忙了。
或者说,荆夫人是只找喻安然。
儿媳妇不是就是这个作用吗?婆婆有难事,儿媳妇是一定要排忧解难,挡在最前面的。
喻安然能拒绝吗?
不止不能拒绝,还得笑着道:“确实有几天没回过家了,那妈你看,我下午先去回去看看爷爷怎么样?”
“诶,那怎么行,你身体还不舒服呢!”荆夫人如此说道。
真担心我不舒服,怎么还提荆老爷子想她和荆献这个话茬?不就是想让我一定要回去吗。
可是却还要虚伪地一再表忠心:“妈,我就是有点感冒,我中午睡一觉就没事了。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又唠了一会儿闲话,荆夫人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奇怪,喻安然放下电话,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心里抱怨大家大族难缠,只是想着早上荆献的温和眼神。
下午临出门前,喻安然照镜子,发现自己红光满面,气色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