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舟跪趴在摇摇晃晃的床榻中,齿咬锦帕,意乱情迷间,他听见身后男人问:“你为何要杀我?”
纪淮舟:“……”
这种时候还不忘试探他。
纪淮舟不语,只是发出一些软绵绵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霍少闻又问:“我母亲死亡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纪淮舟摇头吐出锦帕,断断续续吐出一些不明的字词:“我……你……呜。”
霍少闻轻叹,看来今晚是问不出什么了。不再辜负大好时光,他将所有心神尽数集中在眼前人身上,卖起力来。
……
月洒清江,船只行至一处窄小峡湾,宽阔江面倏然缩窄,水流湍急,船夫们小心翼翼驱使船只,从峡湾行过。
“小心啊,可别磕碰到了。”
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船只挤过峡湾,进入比方才略微宽阔的水道。
水流猛烈,用力冲刷着船底,船只被打得摇摇晃晃、
……
纪淮舟双眸微阖,躺在霍少闻怀中,浑身无力。
霍少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醉着吗?”
纪淮舟勉力抬起眼皮,笑了笑:“被你这一番折腾,酒意早就没了。”
霍少闻垂下眼,漆黑眼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你还记得方才醉酒时发生的事吗?”
“唔……”纪淮舟揉揉脑袋,“记不清了,就记得……你似乎一直在骗我唤你夫君。”
纪淮舟瞪霍少闻一眼,气哼哼道:“侯爷居然趁人之危,在我醉酒时如此欺负我。”
霍少闻闷声笑了,抬手将纪淮舟按进怀里,低声道:“既然你清醒过来了,那我便光明正大要求你,再叫一声‘夫君’听听?”
纪淮舟磨了磨牙根,抬手没轻没重地在霍少闻脸颊拍了两下,气恼道:“坏人。”
霍少闻也不恼,笑眯眯望着怀中人张牙舞爪的模样,不由忆起醉酒时纪淮舟吐露的那些真言。
心头又隐隐刺痛,霍少闻唇边笑容泛起苦涩。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不想看到纪淮舟为了讨好他,将自己的本性全部抹除,变成一个合他心意的假人。
他喜欢的是鲜活的纪淮舟。
看来,他所设想的调教计划,该终止了。
霍少闻伸手将纪淮舟搂在怀里,轻声道:“睡吧。”
-
波浪滔滔,匆匆的水流声中,纪淮舟睁开双目,在暗夜中,他用眼细细描摹着眼前人的轮廓。
他不是第一次在霍少闻面前装醉了。
上一世,他想试探一番霍少闻,摸清他对龙阳之好是不是真的抵触,便在一个秋夜去了侯府。
他假装喝醉,问霍少闻:“我能亲你吗?”
在霍少闻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倾身吻上了霍少闻。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两个人都从未与旁人亲吻过,唇贴着唇,大眼对小眼。
朦胧夜色中,纪淮舟抬手遮住了霍少闻眼眸。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霍少闻的唇,霍少闻浑身一僵,满脸讶然,下意识张开唇齿。
一瞬间,纪淮舟软舌循着缝隙钻入霍少闻口中,扫过他的牙齿与软壁,无师自通般勾住了霍少闻的舌。
霍少闻被亲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唇齿相缠,水声靡靡,响在空荡中凉亭中,彰显着君臣二人此刻的悖逆礼法之行。
霍少闻猛地将他推开,狼狈逃离。
次日,霍少闻在早朝中当众上疏,请求纪淮舟广纳秀女,扩充后宫。其他朝臣见状,也纷纷附议。
纪淮舟气坏了,发了好大一通火,那是他头一次冲霍少闻发怒。朝臣瞬间噤了声,不敢再发一言。
船舱晃晃悠悠,纪淮舟的心也被晃得有几分乱。
今日打消了霍少闻的疑虑,可日后呢?
霍少闻毕竟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对他颇为熟悉。他就算藏得再好,也难免会有几分疏漏。
要瞒着霍少闻,并非是一件易事。
纪淮舟怀揣心事,在阵阵的水波声中,缓缓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