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你疯了!”
沈凤翥不会使剑,孟傲微微侧身便躲开了。
“你躲什么?你们父子早就该死了,我今日先送你下去,等以后再送你父亲下去。”沈凤翥又举剑刺去。
“我们该死?那你呢?”孟傲见那剑软绵缓慢,不屑一笑,“沈凤翥,你父亲跟太子谋反,我若该死,你就该碎尸万段,云卿已经死了,你不过命好晚生几年,捡了一条命,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生死?”
“我父亲和太子是冤枉的,他们绝不可能谋反!”
孟傲咬牙怒道:“就只有你父亲是冤枉的,我父亲就不能是冤枉的?你凭什么在这儿言之凿凿!”
“好,先不论贪墨之罪,你们流放途中逃跑,为虎作伥,偷袭军镇,仍是死罪,凭你说破天,你也赖不掉,还不受死。”话音未落,剑露寒光。
孟傲如逗猫玩乐一般,躲了两剑,见他执拗,猛地近身一把打在细瘦雪腕上,长剑落地。
“凤卿,你不是云卿,何苦——”
话音未落,孟傲挨了一记窝心脚,背仰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孟傲抚胸撑地,见梁俨正抬着沈凤翥的手腕查看。
他差点忘了凤卿是广陵王的表哥。
“钟都虞候,带他出去,笞十杖。”
钟旺见梁俨脸色阴沉,提着孟傲衣领,将人拖了出去。
“你就算想杀他,也不必亲自动手。”梁俨摸了摸迅速变紫的伤痕,凝神从空间拿出消肿的药膏。
“我本来是想杀他,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你呀,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梁俨无奈一笑,刮了一下滑腻的鼻梁,挤出药膏抹到紫痕上轻轻揉搓。
“嘶,痛~”沈凤翥疼得眯眼。
梁俨手上动作轻了些,嘴上却狠道:“现在知道痛了?若刚才孟傲也动了杀心,你现在就不止是痛了。”
“他不会杀我。”沈凤翥微微一笑,“亭霜哥哥武艺超群,若真想杀我,我刺他第一剑的时候就没命了。”
梁俨一惊,蹙眉道:“那你还敢接着舞剑,你也不怕把他逼急了。”
“不会,亭霜哥哥是我兄长挚友,我从小就认识他,小时候我经常骑他肩上玩。”
“那你还要杀他?”
沈凤翥将剑插回剑鞘,笑道:“为什么不能杀他?他为盗为贼,不要说亭霜哥哥,便是我亲哥哥,若做了盗贼,危害大燕江山,伤害大燕百姓,我也会提剑大义灭亲。”
梁俨咽了口唾沫,一时语塞,如芒刺背。
沈凤翥低头抚摸剑鞘上的纹路,正色道:“我沈氏是太宗亲封的长平侯,世袭罔替,守大燕长平久安,就算爵位被削,我也要守住沈氏荣光。凡动摇大燕社稷者,诛!”
沈凤翥抬头见梁俨脸色微僵,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脸上霎时飘起一层红云,羞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大话,毕竟我体弱多病,文不成武不就的……”
“没有没有,你别妄自菲薄,如果不是你,今晚哪能大获全胜,岛上百姓如何能高枕安卧,一夜好梦?”
“真的吗?”沈凤翥眼睛晶亮。
梁俨笑道:“真的,我的小凤凰不让张良,我现在都不敢喜欢你了。”
“啊,为什么呀~”沈凤翥慌忙环住劲痩修腰。
“哎,太聪明了。”梁俨佯装苦恼,唉声叹气,“我这等蠢笨庸才,哪里配得上。”
沈凤翥一听就知道他在哄人,松手给了他一拳,嗔了一句“油嘴滑舌”。
“好了,不逗你了。”梁娅拉起冰凉小手,啄了一口手背肉,“凤卿,我现在除了喜欢你,我更佩服你。你千万不要看轻自己,你的才华胸襟不输给任何人,谢谢你陪在我这个笨蛋身边。”
沈凤翥莞尔一笑,鼓腮捏了捏干燥粗糙的手指,道:“我会永远陪着你,帮梁燕皇室守护大燕河山,千万子民。”
两人握手相视,眼中含笑,梁俨心中却多了一丝愁绪。
天蒙蒙亮,勤劳的船工到码头上工,远远就瞧见月牙山码头一片狼藉,还多了一艘冒黑烟的大船,大惊失色,慌忙准备去报官,刚往回跑两步,就被执行队拦了下来,让他们回家,又说镇将已经下了命令,今日月牙山码头已被封锁,闲杂人等勿进。
众兵将熬了一夜,除了伤员,都还未合眼。
梁俨让伙房烹做了一顿丰盛饭食,众人大吃大嚼一顿,恢复了体力,接着便是清点兵器入库,收拾慕容家。
梁俨派人将慕容家名下的所有商铺贴了封条,又派了一队兵士破门而入慕容宅邸。
岛上只余下几个慕容氏族人和仆从望风,大部分已经提前离岛,梁俨让人捆了他们的手脚,卸了下巴,关在牢里,等候发落。
岛上民众看了一早上热闹,众说纷纭,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俨让人用黑布套了海盗的头脸,用草绳串成一串,绑在戍堡前,告诉民众昨夜之战。
众人闻言惊骇,有些情绪激动的,撩起袖子就要上前打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