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庄上种的,已经种了三年了,沈临川说繁育出来的种藤这次让送到了渭阳县那边,有了红薯,百姓冬天就不会挨饿了。”
周宁和张小意说了什么是红薯,张小意很是惊讶,“一亩地竟然能种出来这么多啊,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两人坐在院子里又说起了周芳姐儿,张小意说道:“这次周芳姐儿也算是惊险,差点脑袋都要掉了,牵扯进来的王家和马家,都是秋后问斩,家眷全都没为了官奴。”
这次周芳姐儿能平安无事,周宁也松了一口,之前芳姐儿还救过他呢,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
南陵州府牢狱内,周芳姐儿在里面都关了一个多月了,虽然有吃的,但东西也就那样,好在两个孩子都没有生病,年岁这么小要是在这个地儿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她婆母倒是病了一场,周芳姐儿把手上的镯子撸了去换了药,吃了两副药这才好多了,就是精神头没之前那么好了。
就这么一直给关着,周芳姐儿也急,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她们一家都被关了这么久了,沈临川就算离得远也应该知道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牢房里很是闷热,她日日在里面担心两个小的生病,还好没有生病。
周芳姐儿正坐在地上给钱金花理头发呢,锁门的铁链哗啦响了起来,这么多天了,这牢门还是头一次打开,这一开,不是生就是死。
周芳姐儿一把护住两个孩子,“大人,可是要提审了。”
“出来,出来吧。”
“大人,是要去哪呀?”
“哪那么多话,赶紧出来!”
周芳姐儿牵着两个孩子出来了,还朝后面喊了一声,“娘,走了。”
外面的阳光照在脸上,周芳姐儿一个多月都没见到太阳了,突然见到这么好的日头不由掉下了眼泪。
她心里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让她们出来做什么。
狱卒把人推出来扭头就走了,周芳姐儿这才反应过来她们是被放出来了!
周芳姐儿大惊大喜,搂着两个孩子哭了起来。
“可是周夫人,走吧。”
前面一个脸生的汉子牵着马车,周芳姐儿有些防备地问道:“你是谁,是不是大志过来接我们了?”
“我是周家田庄的护院,沈大人写了书信,小的好几日前就在客栈等着了。”
周芳姐儿擦了擦眼泪,“沈临川果然记着我呢。”
马车一路朝着开平县而去,周芳姐儿叹了口气,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这开平县,曾经的富贵仿佛做了一成梦。
开平县离南陵州府没多远,十来日月就赶了回来,马夫把几人给送到了桃花村,钱大志一身粗布衣正在院子里生火呢,呛得他直咳。
钱金花下了马车头一个跑进了院子,“爹!”
“小花!”
周芳姐儿也牵着钱满山进来了,朝着一脸高兴的钱大志邦邦就是几捶,“死鬼!你是怎么弄得,害得我们差点被杀了头!”
周芳姐儿擦了擦眼泪,“瘦了。”
钱大志举着袖子给周芳姐儿擦了擦眼泪,“都在呢,都在呢,都在呢就好。”
马夫把人送到桃花村就回去了,这桃花村就在周家田庄下面,离得没多远,沈家哥嫂按照信里说得,给钱家买了所小院又置办了几亩地,以后钱家就在桃花村扎根了。
经此一番,钱大志两人的感情更亲厚了起来。
周芳姐儿撸起袖子拿过来了锅铲,“老娘都好几年没做这粗活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嫁给了个种地的,也不知道这做饭的手艺生疏了没有。”
钱大志嘿嘿笑着在一旁搭手生火,“在牢里没受苦吧。”
“窝头青菜豆腐,倒是比其他人吃得好了不少。”
“沈临川和我说了,他是请了余大人亲自写信给知府,这才对咱家多加照拂,那余大人可是皇帝的老师呢,这面子可够大的。”
“你个没良心的,到底犯了什么事,害得我们娘三差点掉了脑袋。”
钱大志一五一十给说了,这是连钱老太太都不知道,上一代人他们就和京城那边有联系,到了他这代想脱手都脱不开,人家当官的捏死他个商人跟捏死个蚂蚁似的。
又说了渭阳县的事,他可是把所有能弄过来的粮食都弄过来了,又有余大人和沈临川作保,这才只没收了家产。
“其他牵扯进来的大粮商可都是砍了脑袋,家眷也成了官奴,咱家现在能全须全尾的团圆,也不容易。”
听钱大志这么说,周芳姐儿才松口气,“我就知道沈临川不会忘了咱家的。”
钱大志叹了口气,“沈临川为了咱家的事贬出京城了,现在去那渭阳县做县令去了。”
周芳姐儿擦了擦眼泪,“还说你们钱家有钱风光,到头来还不是靠我们周家才活了过来,以后都不许对我叫嚷。”
“那是,那是,我娶了你可算是娶了个福星回来。”
周芳姐儿举着铲子翻菜呢,突然想到了什么气得把锅铲给扔锅里了,“钱大志,你当初娶我不会是,其实是看中沈临川吧!”
钱大志心虚不敢说话,那会儿确实是看中了沈临川,这是他钱大志这辈子做得最划算的生意了。
周芳姐儿一把揪过钱大志的衣领子,“好啊,还真是,我说我长得又不漂亮,你一个粮食铺子的东家怎么就看中我了!原来是因为这呢,沈临川那会儿是案首,在白鹿书院又是拔尖的!”
“娘子放手,放手,我快被你给勒死了。”
钱大志虽然瘦了,但还是个胖子,被衣领勒着差点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