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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映照着案几上的羊皮地图。
叶夕岁指尖轻点胡人边境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既然青梧已在三王府站稳脚跟,何不借此做局?”
萧逸年斟满两杯烈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说说看。”
“放出风声,就说边关粮草不足,撑不过这个冬天。”叶夕岁抿了一口酒,火辣的酒液滑过喉咙,“胡人最擅乘人之危,必会派人偷袭。”
萧逸年眸光微动:“届时我们守株待兔。”
“不止。”叶夕岁蘸着酒水在案几上画出一道弧线,“活捉偷袭者,以破坏和谈为由,逼他们割让云州城。”她抬眸与萧逸年对视,“阿史那罗刚愎自用又贪生怕死,定会答应。”
帐外北风呼啸,吹得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
萧逸年突然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岁岁,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这三年竟将权谋之术琢磨得这般透彻。”
叶夕岁靠在他胸前,听着坚实的心跳声:“在豺狼窝里待久了,总要学会撕咬。”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下的疤痕,“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试刀的会是胡人。”
萧逸年收紧了手臂,下颌抵在她发顶:“春天之前,我们一定能拿下云州。”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然后……”
“然后直取京城。”叶夕岁接上他的话,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要亲眼看着江御景跪地求饶。”
春雪初融时,预言成真。
云州城的胡人守军不战而降,交出了城门钥匙。
叶夕岁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蜿蜒的军队如黑潮般涌来——那是萧逸年秘密训练了三年的铁骑。
“比预计的早了半月。”萧逸年从身后为她披上大氅,“多亏你的计策。”
叶夕岁望向南方,目光似乎穿透千山万水,直抵那座囚禁她多年的将军府:“还不够快。”
三日后,大军开拔。
五万精锐分三路南下,叶夕岁亲自率领轻骑兵担任先锋。
临行前,她在云州城外的山坡上立了块无字碑,埋下碧桃最爱的桃花酿。
“等着看吧。”她轻抚冰冷的石碑,“那些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铁骑踏碎春冰,扬起漫天尘沙。
叶夕岁一马当先,红衣黑甲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涅槃重生的凤凰,直扑仇敌而去。
京城,皇宫。
“报——!”
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声音颤抖:“陛、陛下!反贼……反贼已攻破潼关,正朝京城杀来!”
满朝文武瞬间哗然。
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面色铁青:“潼关守军呢?!”
“潼关……守军大开城门,直接放反贼进来了……”
“什么?!”皇帝怒极,一把掀翻御案,奏折笔墨哗啦啦散落一地,“废物!全是废物!”
他猛地转头,目光阴鸷地盯向站在武将首列的江御景:“江爱卿,朕命你即刻率军平叛!若拿不下反贼,提头来见!”
江御景单膝跪地,沉声道:“臣,领旨。”
萧逸年站在高处,俯瞰远处巍峨的城墙,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将军,探子来报,江御景已率大军出城。”副将快步上前,低声道,“京城守备已空了大半。”
叶夕岁站在萧逸年身侧,闻言轻笑:“果然上钩了。”
萧逸年侧眸看她,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怕吗?”
叶夕岁摇头,眼底燃着冰冷的火焰:“我只怕他们死得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