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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陆清晚刚泡好一杯红茶,电脑屏幕就亮起了视频通话的请求。是林父林母。
“叔叔阿姨早上好。”她调整好摄像头,笑着打招呼。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洒进来,衬得她气色格外好。
“清晚啊,你那边天气真好。”林母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陆清晚摸了摸脸颊:“没有啦,可能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最近胃口很好,姑姑还说我胖了呢。”
林父凑到镜头前:“你那个设计比赛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真为你高兴。”
“谢谢叔叔。”陆清晚眼睛弯成月牙。
林母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清晚,你在那边……有没有遇到合适的男孩子啊?”
陆清晚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阿姨,我才来几个月啊,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事。”
她的回答自然又坦荡,没有一丝勉强或闪躲。林母和林父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样也好……”林母轻声说,心里既欣慰又酸涩。
欣慰的是陆清晚终于走出了那段痛苦的执念,酸涩的是自己的儿子永远失去了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挂断视频后,林父叹了口气:“那孩子现在多开朗,比在家里时精神多了。”
林母擦了擦眼角:“是我们家没福气……也怪我们,太惯着逸舟了。”
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这就是你们做的方案?”林逸舟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桌上,声音冷得像冰,“三千万的投资,你们给我看这个?”
项目组的几个负责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东南亚的合作案出了严重纰漏,因为文化差异导致合同条款出现重大误解,对方已经威胁要撤资。
“林总,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项目经理硬着头皮开口。
“考虑不周?”林逸舟冷笑,“我不是来听这个的。”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裴雪微的消息:我朋友新开的画廊今晚开业,你必须得陪我去,我都答应人家了。
林逸舟揉了揉太阳穴,打字回复:公司有急事,改天吧。
裴雪微立刻回复:又是工作!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你必须来,不然我就自己去喝酒。
林逸舟盯着手机屏幕,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他突然想起,以前每当公司遇到危机,陆清晚总会默默做好一切后勤工作——整理资料、准备咖啡、甚至通宵帮他核对数据。
她从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更不会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威胁他。
“林总?”秘书小心翼翼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对方公司要求两小时内给出解决方案,否则……”
林逸舟深吸一口气:“召集法务部和国际业务部,立刻开会。”
他关掉了裴雪微的聊天窗口,没有回复。
凌晨三点,林逸舟终于回到公寓,这期间裴雪微打了七个电话,发了二十多条消息,最后一条是:你根本不在乎我!
他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林母发来的消息:清晚今天跟我们视频了,她在那边过得很好。
随消息附带的是一张截图,画面中的陆清晚笑容明媚,背景是洒满阳光的工作室。
林逸舟不由自主地放大图片,注意到她桌上摆着的设计图纸,那是她曾经最擅长的领域。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加班到凌晨回家,发现陆清晚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面前摊开的是她帮他整理的项目资料。那时他不耐烦地叫醒她,责怪她多管闲事。
而现在,当他真正需要有人理解和支持时,裴雪微却只在乎她的画廊开幕和派对邀约。
林逸舟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在陆清晚的名字上方,最终还是放弃了。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二天一早,裴雪微气势汹汹地冲进他的办公室。
“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她将包重重摔在沙发上,“知道我等你到多晚吗?”
林逸舟头也不抬地处理文件:“公司差点损失三千万,你扪心自问,哪个更重要?”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裴雪微红了眼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林逸舟记忆的闸门。他想起陆清晚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一种彻底的释然。
“雪微,”他放下钢笔,声音疲惫而平静,“我们需要谈谈。”
裴雪微愣住了,她从未见过林逸舟用这种眼神看她,清醒而疏离,像在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