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一愣,花?修在画花朵吗?可他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也许是他觉得用花点缀画面更好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夏下意识站起来,他也想看修到底画了什么,与此同时,修的手也被西德尔抓住。
“到时间了,该接受惩罚了,老师。”
西德尔抬起了爪子,锋利的指甲点着修的头,“你想先从哪只眼睛开始?”
林夏跳下展台,看着这一幕,心脏都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已无法阻止,痛苦地想别开脸——也许是这种痛苦太过剧烈,就连他吞服的药物都不能阻挡。
但他的下巴刚刚转动了一下,又强行忍住了,逼迫自已看向西德尔和修。
即便再血腥残忍,他也想为他再多看看他,因为他的耳畔在回响他的话。
活着。
“稍等,殿下,这幅画还差最后一点……”
修扶着眼镜,仍然全神贯注盯着那幅画。
“我给过你时限了!
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西德尔的语调变得阴冷,显然他已经动怒,他像拎起布娃娃那样拎起修,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就先挖左边,这是我的习惯。”
到了最后关头,修仍然只是一个劲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下一秒,画室内只剩下皮肤被利刃切割,以及鲜血飞溅的声音。
林夏呆愣愣地瞪大眼。
因为动手的不是西德尔,而是修自已。
这个瘦弱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折刀,自已抹了自已的脖子!
西德尔也没想到即将施以极刑的对象竟然自已下一步下手,紫色的眼瞳里难得流露出错愕。
“殿下……”
修的声音因为喉咙被割破已经完全不成形,如同破掉的瓦罐里吹出风,接近一种尖锐而奇异的哨声,但同时他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力,回头死死盯着林夏,他转身撞在了那副他宁愿为之用一双眼睛作为代价换取的画作上,不顾喷涌的鲜血完全淋在画架上,垂死的身躯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恸哭。
“您要寻找……神的漏洞!”
他的话音在下一秒被西德尔打断,西德尔无疑是愤怒的,一个低贱的猎物用这种方式反抗自已——除此以外他想不出一个人类这么做的理由,为了尊严的死去?也是,一个瞎了的画家可再也不能作画了!
而且低贱的血液还溅了他一身!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抓住修的头发,就把他扔向一边,他用了极大的力度,修一头撞上去,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墙面都被砸出了血红的深坑。
林夏浑身抖了一下,他早该想到的。
面对残忍的暴君,修丝毫没有流露出畏惧,哪怕在最后一刻,他都在惦记他的画——他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提出了要为他画像的请求。
他顾不上地上的鲜血,踩着修的血液拖着身上的幕布一路向着画架飞奔,他想看看修到底画了什么——可是太晚了。
西德尔在他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忽然抬手抓住了画架。
林夏意识到他想毁掉修的画作,喉咙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哀求。
“不!”
只是几步的距离。
林夏不死心地想,即便西德尔把画撕成碎片,他也想看看,哪怕只是看到修一点描绘的边角料……
可是现实却像利刃在那一瞬间贯穿了他。
西德尔没有撕碎画作,而是迎面对他展露出一个残忍至极的笑。
他的掌心忽然窜出一股出蓝色的火焰。
画架连同画布、沾染鲜血的颜料被火焰吞噬……都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林夏不敢置信地看着漫天尘埃,惊恐地想停下脚步,可他跑得太急,没法停下脚步,只能不偏不倚地向前扑倒。
而没有了画架的存在,他毫无阻碍地跌入了西德尔的怀抱。
“你想干什么呢,宝贝?”
西德尔用变成狼爪的手掐着林夏的下巴。
“我看你就是欠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