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他这边有自然的白噪声,傅玉呈笑着问:“还看天鹅呢?”
“对,接完电话就回寝室啦。”怕吵到天鹅睡觉,陈妄压低了声音,“你今天打电话也很准时,不会是在手机上定闹钟了吧?”
“我养成生物钟了,到点没听见你的声音就写不下去论文。”
“你又来了。”陈妄脸颊发烫,不甘示弱地反击,“卡住就去查资料,少拿我打趣……”
“那明天不打电话了。”
听筒里那道声音速冻一样说冷就冷,隔着电话瞧不见表情,陈妄拿不准傅玉呈是不是真生气了,熟练地哄道:“别啊,我说错话了……其实是我想每天跟你说话,你为了我,才每天打电话来的。”
“毫无诚意。”傅玉呈评价道,“挂了吧。”
陈妄:“……”
嘴上说着“挂了吧”的人没有主动挂电话,哄失败的人也没有挂,俩人僵持了一会儿,沉默又尴尬的气氛快让陈妄抓狂了。脸上红白变换,他主动开口:“那我去小树林?”
傅玉呈即答:“好。”
陈妄后知后觉,他可能又被骗了。
湖边种有一片叶榕林,穿过树林就是学校的围栏。榕叶以夏季最为繁茂,林里不设灯,乌漆嘛黑的没人会往里钻。
穿过几棵树,陈妄藏进树林中央地带,靠着一棵树坐下来,左手举着手机,右手伸向了校服裤子。
“好了吗?”傅玉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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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妄难为情,支支吾吾道,“哥,你别在寝室里。”
“我知道,我已经出来了。”
傅玉呈那边也多了自然的白噪声,陈妄放心了些,学着傅玉呈的样子照葫芦画瓢。
他很少自己弄,这么多次也没找到要领,手酸了都弄没出来,快急哭了:“哥……我、我不会……”
“还没学会?”傅玉呈轻笑,“乖了,别急。接下来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傅玉呈的声音经由电波传来,更私密,更具蛊惑性,比傅玉呈本人在耳边说话还刺激,一字一句的“教导”听得陈妄面红耳赤,一句句“乖孩子”喊得他手脚发软,最后被傅玉呈半哄半强迫着高朝了两次……
陈妄晕头转向走回寝室,进门之前,傅玉呈掐着时间挂断了电话。
“回来了。”楚文跟他打招呼,上下打量他一眼,挪开了眼神,“刚才把你书包碰掉了,掉出来几封信,我不小心看到了。”
“啊……”陈妄还有点飘忽。
“对不起。”楚文道,“我帮你整理好了,放在桌上。”
陈妄往桌上看一眼,笑着说:“没事,这是我妈的信,看就看了吧。”
楚文有些欲言又止,盯着陈妄看了一会儿,说:“如果你觉得我多管闲事的话,我提前道歉,不过这些信不像手受伤了的人写的。”
像被泼了一身冷水,陈妄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你坐过来,我给你做个实验就明白了。”等陈妄坐下,楚文用数据线捆住他右手三根手指,“这样是为了模仿手部受伤,你随便写几个字看看?”
陈妄写下自己和苏小莹的名字,楚文解开数据线,又让他写了一遍。
“你仔细看,手部受伤状态下写出来的字和正常写出来的有迹可循。那些信上的字迹杂乱无章,更像是左手涂鸦出来的。”
陈妄张了张嘴:“你的意思是……”
“这些信,不是你妈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