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夹着钥匙,少许光线折射在金属面上,泛着银亮光泽,张家人在上面做了机关,接触孔道后会触凹槽,形成新的形状,如果没有这把钥匙,连接两人的链子难以打开。
乐风站起身,动作很轻地走到张映诺脚边,蹲下身子,由于身体育成长,禁锢在脚踝处的金属环勒的皮肉青紫,再长大些,他这只脚就废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张映诺,可他没有理由这样做,打开链子,受益人也是他自己,既然钥匙一直在身上,为什么不打开锁链?
沉浸在疑问中的乐风没有注意到男孩儿已经睁开了眼。
模糊的答案渐渐涌现在心头,乐风怔住,眸中升起复杂之色,一个孩子,失去敬仰的长辈,又被送到这种地方,当做放血工具,唯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
他将锁链视为希望的桥梁,将我视为唯一的寄托,只愿不再失去。
乐风伸手,握住他的脚踝,他看了眼手中的钥匙,锁链不该困住他……
侧躺在黑暗中的男孩儿,手指蜷缩在一起,指节泛白,然而下一秒,他却没有听到开锁的咔哒声,而是感受到揉捏的力度。
冰凉手指按着他的脚踝,胀的感觉慢慢通顺。
乐风把钥匙放回张映诺的袖口里,轻声道:“这道枷锁,需要你自己打开。”
你可以惧怕,但不能停止步伐,回头看,我在你身后。
紧缩的手指放松下来,张映诺愣了好久,这是意想不到的答案,背后的人一只手就足够让他分崩瓦解。
o年的泗州,冬雪将过。
古墓内愈潮湿,一群孩子围在一起,钻磨着乐风画的图,近一月的时间,下墓的本家人,除了张崇明,全部死亡。
反倒是这群最不被看好的孩子活了下来。
张海客看着这张图,心中已有答案,这是古墓构建图,曾几何时,本家人死死盯着乐风,目的就是这张图,现如今他居然将这张图摆在他们眼前。
几十只眼睛齐刷刷望向乐风,泪眼婆娑。
“乐风……”十三可想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画给他们,话到嘴边,忽然又拐了个弯:“吃东西了吗?”
乐风不愿吃东西这件事,每个人都知道。
观察他吃没吃东西,已经成了所有孩子的任务。
面对满脸认真的孩子,乐风(目移)关掉矿灯,点火折子燃油灯(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他低声嗯了下,表示他吃了。
张映诺早已摸清他说谎时的行为,他没吭声,低头注视着乐风。
?_?盯——
被盯的头皮麻的某人提着油灯,面无表情的朝洞口探去,巧妙的转移话题:“记住了吗?”
“嗯嗯。”
“这里处于哪个位置?”
十二在构建图圈出:“我们现在在地宫的东北角,只要穿过甬道,就能靠近中央耳室,主墓室也就离的不远了。”
“不出意外,我们马上就能找到族长丢失母铃的位置。”
“你说得好听,别忘了那几个棋盘张怎么死的。”
十三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凉水泼到头顶,他们至今都不会忘记那几个人的死相,对于成年本家人来说泗州墓的死亡率都是极高的,更何况他们这群孩子。
“我们之前走过的路,还记得吗?”
乐风背对着他们,站在洞口附近,手掌贴着石壁,感知震动,同时引导着他们的思维。
张海客在地上画着路线,正是他们来时路,形成规则不一的图形,看了半天,他将图纸盖在上面,有心细之人已经觉,立体的构建图转化为平面蝎子图样,六只爪子刚好对应他们来时的甬道。
“蝎爪?所以我们看见的黏液也是……”
话未说完,张映诺忽然摆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即噤声,关掉手电,只有乐风手中的油灯晃动着,暗影浮动,荡漾一下又一下。
震动频率越来越近,乐风矮下身子,做出战斗准备,突然一阵异风袭来,熄灭油灯,视觉瞬间消失,细碎锁链声骤响,张映诺按住他的肩,手指轻点,为他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