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打斗?”
小孩儿站稳身子,听到这道声音,颤巍巍的抬头,只一眼就缩回视线,低头看着脚尖,吓得不敢说话。
他是真的没想到族长会来这里,还刚好看见他偷袭圣婴,这下完了,也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惩罚。
“族长,我们刚刚在切磋。”
死一样安静的氛围中,男孩儿稚嫩的嗓音如同救命稻草似的。
张映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族长,面不改色扯了个谎。
青年视线愈冷凝,他看了他两秒,随即移开眼“去罚室,抄写古籍十遍。”
话音一落,张映诺愣住,明明族长看见了,为什么还要罚他?可刚才的表情不作假,族长真的在生气……
难道不是因为别的孩子推他而生气?
罚室内,两个幼童爬上凳子,摊开古籍,在纸上逐字抄写,寂静中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声响。
张映诺看都没看一眼旁边的古籍,眉毛微皱,认真迅写下内容,很快就写完一遍了。
他早就背过了,不需要借助古籍。
表面上在认真写罚写,实际上内心全是今天族长的表情,声音,动作……
到底是因为什么?
身后的小孩儿呼吸有些不稳,时不时出抽泣声,张映诺停下笔尖,看向自己的手指,昨晚族长给他涂了药,药效很好,今天练习丘指时也不怎么疼。
而身后的那个孩子,就好像没那么走运了。
他回头,看向小孩儿的红肿的手指,表情有些微妙。
族长表面上是罚了他们,可实际上选的古籍是他背过的,而他刚涂了药,手指完全不疼。
所以……族长是在给他出气?
这个想法一出,他就愣住了,据他所知族长今年岁,应该不至于这么幼稚去整一个孩子吧?
“那个……对不起。”
小孩儿的声音有些沉闷:“是我不对,反而害得你一起受罚……明明是我先偷袭,你还帮我说话。”
见圣婴不搭理自己,反而看自己的手,心中更加愧疚:“你的手指是不是也很疼?”
疼?
一点都不。
张映诺紧皱的眉头松开,视线转移到这孩子脸上,他记得这个人的气息,虽然不清楚叫什么,但三番五次找他麻烦。
他很奇怪。
“为什么。”
看向圣婴寡淡的神情,想到他明明比他要小很多,那股愧疚更加浓郁。
“因为你不同。”
张映诺不置可否。
“你比我们大多数都优秀,而且……你没现吗,你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
“去年祭祖时,是我第一次见到族长,他会给我们糖,会笑着对我说新年快乐,连我父亲都不会待我这么好,我偷偷跟着他,现他在选小孩子的新衣,我当时就在想,那个孩子一定很幸福。”
“后来,训练场上,我看到了你,你当时就穿着族长那天精挑细选的新衣。”
低下头,再次说了句“对不起。”
张映诺垂下眼,手指摩挲着袖子,对于新年祭祖的印象,雪中飘扬的红色布条、明亮晃眼的大红灯笼、天花板上新做的飞鸽,还有掌心里即将融化的糖果。
族长会温柔的对待每一个人,除了他。
也就是这些,他才会认为族长不喜欢自己。
却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
每件衣服,都是族长选的。
他的吃穿用度,一切喜怒哀乐,都是族长给的。
窗外渐暗,两个孩子奋笔疾书,可显然前面的男孩儿度更快些。
这时,张映诺吸了吸鼻子,嗅到了熟悉的药香,他抬起头,视线定格在门口的阴影处,高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
青年揣着满兜的糖,步伐迅走到两个小孩儿中间。
见到族长,刷的一下站起身,结巴道:“族族族长……”
“写完了吗?”
“还差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