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从江苏到东北吉林长白山是一件相当复杂且耗时且费力的事。
青年策马疾驰,草帽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黑马突然惊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沙路中央蜷缩着一个身影,清贵丝绸外衫沾满血污,辫子散乱如枯草。
“绕路。”青年勒紧缰绳,黑马却纹丝不动。他轻叹一声,翻身下马,将怀中仅剩的野果抛给它。黑马出愉悦的呼噜声,低头专心啃食。
少年指尖微动,嗅到酸涩果香。青年蹲下身,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死了没?”声音清冽如冰泉。
齐小王爷:“”
老板皱眉,目光停留在那长上,女孩子?
“果子,都给你了。”青年将野果一字排开,语气竟带着几分委屈。齐小王爷忍不住腹诽: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后腰刀伤突然传来剧痛,少年本能瑟缩。“别动。”青年声音陡然变冷,指尖沾着冰凉药膏按上伤口。齐小王爷咬紧牙关,冷汗浸透衣衫。
上药过程堪称粗暴,青年像提货物般将少年甩上马背,绳索绕过脖颈——这哪是救人,分明是绑票。
全程实时观看的委托人:“……”哪有救人,把绳子绑在脖子上的?
他看向a,忍不住问道:“他……”真的没问题吗?
“宿主在人际交往方面很稚嫩。”系统a的声音传来,“但任务完成率oo。”
灵魂相抵,相互扣押,一方毁约,全盘皆输。
齐小王爷醒来时,现自己正趴在马背上颠簸。脖颈被绳索磨得生疼,他刚想挣扎,臀部就挨了一记轻拍。
“再动就扔了你。”青年声音淡漠。
少年抬头,对上一双冷淡眼眸,瞳孔在阳光下也显得黑沉沉的,一股非人感扑面而来。他一时怔住:“你是谁?”
“救你的人。”
“有你这么救的?”齐小王爷咬牙切齿。
青年歪头想了想,突然将他提起换了个姿势。少年猝不及防靠在他胸前,鼻尖萦绕着清冽松香。
胸肌挺硬,是个练家子。
“喂……”
“嗯。”
“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
老板还没有扮演委托人,也确实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可这话落在齐小王爷耳中就是另一层意思:他不想告诉自己的名字。
莫名有些不满,就低着头看着这匹黑马,指桑骂槐:“这么黑,是不是叫大黑?”
大黑:“……”
背后的青年环抱着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住他的腰,防止他摔下去,行的很慢,似乎顾及着他身上的伤,晃晃悠悠之中,齐小王爷仰头靠在老板肩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深夜。他懵懵的看向四周,阴森森的树林透着几分危险,他心中一紧,撑起身子就要起来,而这时身上滑落下外褂子。
齐小王爷怔住,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出现那位青年,只见他蹲下身子捡起衣服,默默走开,披在自己身上,对着一摊没熟的果子出神。
好像在想:吃哪个?
少年被这个想法搞得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果子他在家里的时候根本不碰,怎么到他手里,却当成个宝儿了?
他摸了下后腰的伤,现是用顶好的绷带缠着的,对此他心里五味杂陈。
给他用最好的,自己却要吃那些果子,还没有地方住,这人是不是有点太可怜些。
少年走到他身边:“你叫什么名字?我回家就让我额吉赏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老板挑了个最绿的果子,刚捡起来,就听到这小姑娘又跑过来问他名字。他稍稍一愣,没吭声,蹲在果子旁边,闷头吃了起来。
一片安静中,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
少年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刚想张嘴解释,一个果子就飞过来。他对上那双眼,只觉得脸烫得很。
他咬一口果子,呆住两秒,眼圈迅红了,开始泪如雨下。
这可不是感动得哭,而是被酸得哭了,这玩意儿简直没法吃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吃下去的!
没有味觉吗!?
老板也愣住了,他看着小姑娘眼泪哗哗地流,就伸手又给他一颗果子。
齐小王爷:“……”他次在他人面前如此狼狈,竟然还哭了,即便在额吉面前,他也未曾如此。
“你别看我。”凶巴巴的,像个绵羊。
千面老板对女孩儿很耐心,把一摊果子都推在了少年身前,示意他吃。
齐小王爷:“……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