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垂在脸颊的兔耳朵轻轻动了动,眉头微蹙,正要别开脸,伸手把身上这个大家伙推开。
汪渊的呼吸骤然加重,他猛地转头,俯身狠狠亲上老板的唇。
这一下撞得极狠,老板猝不及防,门牙被磕得生疼,唇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他眸色一沉,指节攥紧,刚要翻身把人按在地上揍一顿,身上的重量却骤然一轻。
抬眼,黑瞎子不知何时冲了过来,正冷着脸攥住汪渊的后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他的呼吸。
他盯着老板,罕见地没有笑,眼底翻涌着某种晦暗的情绪。
下一秒,他猛地一甩手——
“砰!”
汪渊后背重重砸上水泥地面,闷哼一声,眼底的疯狂不减反增,他舔了舔嘴角,挑衅地看向黑瞎子:“怎么,死瞎子急了?”
黑瞎子连话都懒得说,直接一脚踹向汪渊的膝盖。
汪渊侧身闪避,反手一拳砸向黑瞎子的咽喉,却被对方精准扣住手腕,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向地面。
两人就这么水灵灵地打了起来。
汪渊虽然身手不及黑瞎子,但胜在疯劲十足,每一次进攻都带着不要命的狠厉。
黑瞎子游刃有余,也逼得汪渊踉跄后退。
老板依旧窝在沙角落,软垂的兔耳烦躁地抖了抖,闷闷地吐出一个字:“出去。”
话音落了地,空气里只剩下他自己的尾音。没人理睬。
“哗啦——哐当!”
铁架轰然倒塌的巨响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惊得那双兔耳猛地竖起,又应激般紧紧贴住丝。
老板沉默两秒,闭眼,长耳无意识地耷拉下来,软软地盖在眼前。
“哐当!”
第二个铁架阵亡的动静让毯子里的身影明显一颤。
老板默默把身体转了个方向,背对着那片狼藉的战场,拽着毯子边沿把自己更深地裹进去,像要把自己塞进沙的缝隙里。
“哐!咚!哗啦啦——!”
地下室充斥着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和物件碎裂的噪音。
大黑豹与大黑狗不停拆家,而那张小小的沙中央,那团毛茸茸的毯子山正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往更深的角落缩去,仿佛想把自己缩成一颗沉默的绒球,彻底消失在这片混乱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震耳欲聋的拆家声终于停歇。隐约传来汪渊低声咒骂黑瞎子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身边的沙垫骤然陷落,老板依旧纹丝不动,像一尊裹在毯子里的雕塑。
下一秒,头顶的光线猛然倾泻而下。
黑瞎子竟直接掀开了他赖以藏身的毛毯,带着薄茧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肩膀,一个用力便将他整个人扳转过来,被迫直面对方。
老板的兔耳朵仍旧严严实实地捂着双眼,固执地隔绝了视线,也隔绝了交流的可能。
那姿态无声地宣告着:别烦我。
黑瞎子呼吸一滞,眼前这副兔耳捂眼的倔强模样,像根羽毛似地在他心尖上搔了一下,方才翻腾的怒火竟奇异地消散了几分。
他俯身逼近,声音压得又低又沉:
“我只是走开一会儿……他就骑在你身上亲你?”
“而你,就让他亲了?”
不等任何反应,他捏住老板的下巴,语气严厉:
“老板,我教过你的——”
“接吻,是伴侣才能做的事。”
“他在占你的便宜,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