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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蜀郡风车提水站的风轮在高原转出第七道年轮时,刘妧刚从牦牛道巡视归来。她鬓角沾着青稞芒刺,算筹袋里还漏出几星炭化稻壳——那是上月在高岗试种抗寒稻时,为抵御霜夜特意铺在苗床下的保温材料。少府膳房的铜漏敲过三更,檐角冰棱坠地的脆响中,她掀开棉帘,正见太官署丞李公公对着陶瓮长吁短叹,瓮里泡着的干菜团在烛影里晃成灰扑扑的球,边缘已泛起黏腻的白霉。

"公主可算回来了。"李公公腰间的玉白菜坠子磕在冰鉴沿上,出细碎的响,那玉白菜的菜帮处有道暗纹,原是先帝赏赐时便有的瑕疵。"陛下今晨用膳,盯着五辛盘里的韭菜黄看了三盏茶工夫,末了说这菜色倒像张骞带回的驼铃沙"他袖口露出半幅织金帕子,角上绣的并蒂莲已磨得白,原是去岁夏日采莲宴的旧物,如今翻过来覆在手腕,遮住补丁摞补丁的内衬。"太官署的冬菜库空了三成,昨儿连酱菜缸都见底了,小的只好把供月神的腌薤白挪来充数。"

霍去病解下护腕上的风车饰件,青铜纹路凝着霜花,指腹蹭过齿轮凹处,竟刮下片冰晶:"匈奴单于帐中设了暖坑,随使节去的医官说,见着鲜绿的葵菜在雪地里疯长,根部盖着西域的羊毛毡。"他指尖划过案上的《太官食单》,"冬菜难"三字被朱砂圈了又圈,墨色透纸背,像极了张掖郡报来的冻灾地图上,那些用血朱标红的村落。"漠北的马吃着暖棚里的苜蓿,咱们的羽林军却要嚼干菜疙瘩,昨儿巡营见着个新兵,把干菜泡在滚水里,漂起的沫子都带亚硝酸盐的黄。"

刘妧捏起干菜团,碎屑簌簌落在算筹袋上,袋面的青铜算珠被潮气浸得绿。系统检测仪蓝光一闪,数值跳出血红警告:亚硝酸盐标七倍。她忽然想起前日在都江堰看见的场景:炭化稻壳堆在堤岸上,被山风卷出细密的漩涡,竟与算学馆推演的热解曲线分毫不差,那些稻壳孔隙里还嵌着去年的稻芒,在阳光下闪着金红的光。"明日去成都城外辟块菜园。"她将算筹往髻上一插,翡翠簪头磕在陶瓮沿,崩掉小小一块,"就叫寒菜园,取算学破寒之意。"簪子内侧刻着的"长乐"二字,已被常年佩戴磨得模糊。

算学队进驻寒菜园那日,老菜农张大娘正往菜畦铺马粪。她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粗麻围裙,围裙角用不同颜色的碎布拼出卍字纹,是亡媳临终前连夜绣的。银用布条松松束着,腕间戴着铜镯子,每回弯腰便撞出清响,镯子内侧刻着"囍"字,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我家虎娃子六岁上没了娘,全靠这菜畦拉扯大。"她用木耙子匀开马粪,粪堆里露出半截断齿的木梳,"冬月种菜唉,他爹就是前年冻坏了菜苗,才赌气去盐井做工的,至今没回过家。"霜花凝在她眼角的皱纹里,像撒了把碎盐,说话时簌簌掉落。"上回寄来的信说,井下的卤气熏得人睁不开眼,同屋的老张头,指甲盖都被卤水泡得翻了起来。"

刘妧蹲下身,用包着蜀锦的算筹拨开炭化稻壳,锦缎上的云纹已被磨得露出底色。"张大娘闻闻,这炭没烟气,是在陶窑里憋了三日三夜的熟炭。"检测仪显示苗床温度c,比传统菜畦高了十二度,稻壳缝隙里还藏着几只越冬的小瓢虫,正围着算筹刻度爬动。秀秀从祖母身后探出头,她扎着红头绳,怀里抱着个缺耳的陶土娃娃,娃娃身上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算筹纹。"像阿爷烧火塘时,埋在灰里的烤红薯。"小女孩的鼻尖冻得通红,呵出的白气在算筹上凝成霜花,却笑得眉眼弯弯,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

申时三刻,钱富的马车碾着冰碴子停在菜园外。这位长安菜商行会会长下马车时,两个小厮左右搀扶着他肥硕的身躯,裘皮大氅的毛领上沾着雪粒,内里却渗出汗渍,洇出深色的印记。象牙拨火棍在掌心敲得"笃笃"响,棍头雕着的饕餮纹已被摸得光滑。"公主有所不知,冬菜行情全看天。"他跺了跺镶玉的靴子,冰碴子溅在小厮手背上,"去年腊月连阴雪,老朽地窖里的暖房菜卖了个天价,那都是拿人命换的——"

"拿人命?"刘妧截断他的话,算筹在指间转出冷冽的弧度,竹筹边缘的包浆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前年冬月,你私用炭火加温,烧死半园子菜苗,倒让三个菜农顶了罪,这事怎么没见行会沉井?"钱富的拨火棍猛地顿住,肥厚的耳垂抖了抖,耳垂上的金环晃出细碎的光——那年他为了赶在冬至前出货,用了西域胡商的炭炉,结果温度不均烧死菜苗,事后果然找了三个孤苦菜农顶罪,每人给了五斗粟米当封口费,其中一个菜农的妻子,至今还在长安街头卖着掺了沙土的菜干。

酉时的菜畦铺了层薄冰,对比实验正紧锣密鼓地进行。张大娘往传统菜畦覆草席时,指尖触到算学队埋下的测温针,青铜针头刻着细小的算筹纹路,针尾系着红绸,在暮色里像朵小火苗。"这物件比我家量米的斗还金贵。"张小七闻言笑弯了眼,算筹袋上的"育菜如算"铜扣蹭过菜畦,扣面的算珠纹路里卡着片稻壳。"张阿婆,这指针到辰字就该掀草帘,比看日头准当。您瞧这刻度,跟太初历的节气标记一个道理,上个月冬至,这针正好指着子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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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富的小厮猫着腰靠近炭化苗床时,盲眼少年阿瞒正用拐杖拨弄冰块。他耳尖微动,听见木桶里的水晃出细碎声响,忽然抬手一勾,拐杖顶端的算筹纹银饰精准勾住小厮腰带:"东墙根第三块土坷垃底下,藏着个穿皂靴的。"霍去病几乎同时出现,从小厮怀里抖出浸透冰水的菜种,青石板上顿时洇开暗渍,像极了钱富账本上洗不清的墨团,菜种袋上还沾着钱富私印的朱砂,印泥里掺着金箔,是他特意从岭南运来的昂贵货色。

"钱会长这是要冻死算学的菜苗?"刘妧盯着钱富骤然惨白的脸,忽然想起系统扫描到的密册内容——《反季菜垄断密则》里,赫然画着炭化苗床的简略图,旁边用朱砂批注着"毁之,勿使民知",纸页边缘还留着指甲掐出的痕。钱富喉结滚动,拨火棍在掌心压出红印,棍身的包浆被冷汗浸得乌:"公主明鉴,这是行会旧规冬菜贵如金,坏了行情"

"旧规?"刘妧冷笑,算筹在她指间拼成热传导模型,竹筹交叉处用蜡油固定,形似菜畦的田垄。"你地窖里的炭火比苗床烧得还旺,怎么不见旧规拦你?"巴图已将恒温陶管接入能量池,陶管表面刻着的云雷纹,与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纹路隐隐相似。这位匈奴壮汉的狼头刺青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手腕上的皮绳缠着枚匈奴老单于的牙饰:"这纹路像极了单于大帐的暖墙。"陶管内壁泛起淡金纹路,与都江堰暗渠的分水石纹如出一辙,"不过单于的暖墙要十个奴隶烧火,咱们的陶管只消算学能量,昨儿试了,一整夜都不用添炭。"

子时的菜畦飘起细雪,钱富指使巫祝在祭台投放毒菜苗。那些裹着蛊虫的芜菁种刚触地,炭化稻壳里突然弹出算筹状的光雾,毒菜篮瞬间焦黑,篮底的竹篾上烙出算筹纹样,像极了钱富用来记账的算盘算珠。巫祝们的鱼骨符碎成齑粉,露出底下虫蛀的字迹——正是钱富去年囤烂的菜种,纸上还沾着霉变的菜汁,散着酸腐的气味。"这是算学的灭菌雾,"霍去病护腕换成了菜苗铜扣,扣面的叶脉纹路里凝着冰晶,"比你们的符水多了几道算学咒,专破歪门邪道,上个月在盐井,这雾还灭过白无常的毒卤呢。"

卯时的寒菜园蒙着层薄霜,刘妧将刻着"菜蔬维新"的铜牌嵌入苗床。牌面用算学符号标注着"恒温c,湿度o",边缘雕着麦穗与算筹纹样,算筹的竹节纹路里卡着粒草籽。张大娘捏着甘蓝苗根部的炭化稻壳,忽然想起秀秀满月时,她用热炭煨在襁褓四周的温度,稻壳的暖意透过粗布手套传来,和那时襁褓里的温度一样。钱富缩在竹篱笆后,拨火棍咬出了深深齿印,棍头的饕餮纹被口水浸得乌,手里的《菜行密则》不知何时换成了《设施农业手册》,书页间夹着半片冻坏的菜干,菜干上还留着虫咬的洞,是他今早偷偷从自家地窖拿的,想对比看看算学队的菜苗有何不同。

"每株间距要像算筹这般宽。"张小七蹲在菜畦边,算筹在掌心拨出"沙沙"声,竹筹的包浆里嵌着细小的泥土颗粒。"骨粉要拌三次,和炭化稻壳混匀了,就像您给虎娃子蒸饼时拌枣泥,得拌得匀匀的,不然苗根该喊渴了。"秀秀忽然指着温湿度记录仪惊呼,小手指上沾着炭化稻壳的碎屑:"指针走得像阿爹赶车时的马蹄!"远处传来铜铃声,西域商队的骆驼正绕过竹林,商人们裹着的狐裘下,隐约露出算学队新制的商队护符纹样,那是用算筹纹和麦穗纹交织而成的,护符边缘还系着辟邪的艾草,是张小七母亲绣算筹袋时剩下的材料。

霍去病望着菜畦外的车队,护腕微光一闪,铜扣的菜苗纹路里映出商队头领的身影:"钱富的人在谈运价,说是要翻三倍卖去玉门关,还说算学队的菜苗是神赐的仙蔬,能卖上金价。"刘妧摸出算筹令箭,尾部菜苗纹章覆着薄霜,令箭的竹节处刻着太初历的节气符号:"正好试试护符的防风沙性能。"她望着甘蓝苗上的露珠,露珠里映着算学队的赤色大旗,忽然轻笑出声:"明日该让李公公送些鲜菜去少府,就说算学的菜苗,比巫祝的符水更能驱寒,陛下的五辛盘,也该见见真春色了。"

巴图已在教商队小厮调试自动灌溉阀,阀门开合声与张小七的算盘声应和着,算盘珠是用蜀地的楠木做的,颗颗圆润。张大娘往围裙里塞了把炭化稻壳,想给秀秀做个暖手袋——这东西比马粪蓬松,又不像柴火会冒烟,她打算用亡媳留下的碎布缝个算筹纹样在袋口,针脚要密些,说不定能给虎娃子挡挡灾,让他在盐井少受些卤气。钱富偷偷往袖口藏了两粒甘蓝种,种子上还沾着寒菜园的泥土,拨火棍上的"菜王"二字,在晨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菜行要活,就得让菜比金子贵。"可此刻看着寒菜园里鲜嫩的菜苗,叶片上的霜花正慢慢融化,露出底下的翠绿,他第一次觉得,让百姓冬天吃上鲜菜,或许比金子更值钱,也更实在。

雪停了,晨光洒在菜畦上,算学队的赤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的流苏扫过竹篱笆,惊起几只麻雀。刘妧摸着掌心的胎记,感受着系统传来的能量波动——那不是冰冷的数值,而是张大娘的铜镯声、秀秀的笑声、钱富的拨火棍声,是无数人对暖冬鲜菜的渴望。算学不是天上的星辰,是埋在炭化稻壳里的温度,是恒温陶管里的热流,是让每一颗菜苗都能在寒冬生长的希望,也是刻在青铜牌上的"菜蔬维新",是大汉百姓舌尖上的春天。

远处,太官署的马车驶来,车轮碾过冰碴,出"咯吱"的响。李公公掀开帘子,露出惊喜的神色,他袖中的织金帕子不知何时换成了块粗布,上面用炭笔描着算筹纹样,是方才在厨下偷偷画的。而在长安的权贵府邸,钱富的小厮正偷偷将炭化稻壳铺进地窖,算筹纹样的暖房图纸藏在袖中,图纸边缘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菜苗,是小厮家的小女儿昨晚在灯下画的。寒菜园的菜苗上,霜花正慢慢融化,露出鲜嫩的菜叶,那是算学写给冬日的情书,亦是大汉民生的新章,在成都城外的菜畦里,悄悄舒展叶片,等待着第一缕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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