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军器监的天工甲胄生产线昼夜运转时,刘妧正在未央宫前殿检视新制的皮甲鳞片。算学编织的甲片连锁如活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每片鳞甲边缘都刻着《九章算术》的开方图解——这是为了让士兵在休整时也能研习算学,甲片缝隙间还嵌着极细的青铜算筹,随着动作出清越的轻响。
忽有羽林卫捧来关东急报,木匣上的封泥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被烧得蜷曲的曲辕犁图纸,封泥上的"大司农印"已被灼痕破坏,边缘残留着烟熏的焦黑。系统溯源检测仪显示,灰烬中混有胶东王私铸钱币的铜屑,与陈留郡铁器作坊的炉灰成分吻合度达,检测仪探头还沾着未燃尽的麻纸纤维。
"钱通这招废犁复秦,"霍去病用指尖碾开焦纸,护腕的皮甲扣映着烛火,扣面的算筹纹路里卡着细小的铁屑,"既打着复古旗号煽动百姓,又能私吞官营铁坊的废铁铸钱。"他靴底沾着的铁屑,正是今早从皮甲工坊的废料堆里现的——与陈留郡犁坊纵火案的残留物成分一致,铁屑中还混着微量的铅。刘妧望着殿外漏下的月光,月光在地上投出算学队护符的影子,想起太学博士曾说"关东豪族,田连阡陌,犁耕十里不换机",如今算学队要推广曲辕犁,竟触到了他们囤积旧犁、操纵耕具的命脉,豪族的粮仓就建在这些陈旧的犁具之上。
未时初刻,陈留郡的临时犁坊搭在废墟旁,断墙上还留着去年水灾的水位线。老农户王大柱蹲在断墙下修补直辕犁,手里的木楔子刻着"神农赐福"四字——那是钱通派人连夜送来的"护犁符",符上的朱砂新得能染手,与犁具上二十年的包浆形成刺目对比,包浆里还嵌着崤山的红砂岩。"他闺女嫁给钱通家的马夫,"虎娃拽着刘妧的衣角低语,孩子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土,"昨儿收了两斗粟米,就说曲辕犁是秦妖。"王大柱耳尖通红,往犁辕上涂的牛胶却顺着木纹流进算学队新刻的应力槽,像条认错的小蛇,牛胶里还混着稻草碎屑。
"大柱叔,"刘妧蹲下身,用算筹比画曲辕犁的弧度,竹筹在阳光下投出改良后的犁辕投影,投影边缘与地面的裂缝重合,"这犁辕缩短两尺,耕地时能省三成力,您去年秋收时腰疾犯了,不正是因为直辕犁压得太重?"老人沉默地抠着木楔子,露出底下被虫蛀的痕迹——这犁具已是第三代修补,木榫头早该换成算学队的青铜接口,接口处还留着前任主人的刻痕。虎娃忽然指着远处的宣讲车,小脸上沾着煤灰:"姐姐快看,牛儿在看算学图!"只见全息投影的耕牛模型正踏着算筹方阵犁地,四蹄扬起的虚拟土块与《泛胜之书》里的"甽亩法"分毫不差,比王大柱家的老黄犍轻快许多,模型的缰绳上还系着算学队的队旗。
申时三刻,钱通的马车碾着碎砖驶来,车轮碾过算学队画在地上的犁具示意图。他头戴的竹冠雕着饕餮纹,冠带里露出的银比上个月多了不少——昨夜他刚烧了三箱与胶东王往来的密信,指尖还残留着焦糊味,指甲缝里嵌着香灰。"公主可知,"他的锦袍沾着香灰,显然刚从神农祠赶来,袍角还挂着祠堂的流苏,"胶东王殿下亲执耒耜,犁出的土垄比算学队的歪把犁直上三寸!"刘妧挑眉,系统界面弹出胶东王私兵营地的热源图,三十处锻造炉的位置,正好与钱通私藏的直辕犁工坊重合,热源图上还标着铁矿的运输路线。
"钱族长的直垄,"霍去病按住钱通的肩膀,指腹碾过其袖中露出的铸钱模本,模本边缘的齿纹与五铢钱的标准完全不符,"怕是用百姓的血税浇铸的吧?"钱通的瞳孔骤缩,那模本边缘的齿纹,与他藏在祖坟里的五铢钱母范分毫不差,母范上还刻着"钱氏私铸"的暗记。王大柱忽然想起,去年秋收时钱通的管家曾用"秦制斗斛"量租,一斛竟比官斗多出三升——此刻那斗斛的木纹,正与算学队检测出的私铸犁具材质吻合,木纹里还卡着去年的谷壳。
酉时的对比实验场围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牲畜的气味。算学队的曲辕犁由犍牛拉动,犁铧切入土中出"沙沙"轻响,翻起的土块如算筹排列整齐,土块间还带着昨夜的露水;钱通雇的犁把式狠抽鞭子,直辕犁却在硬土里打颤,犁出的深沟像条扭曲的蚯蚓,沟壁上还挂着草根。"看!"虎娃指着土壤监测仪,小手指在屏幕上划出痕迹,"曲辕犁的土块碎度达,直辕犁才!"钱通的管家偷偷往算学犁的牛油润滑层撒沙子,却被追风一口咬住手腕——这导盲犬对金属碎屑的嗅觉,比辨别皮甲劣制还敏锐,犬齿间还留着上次咬细作时的皮屑。
"好个亲祭神农。"霍去病从管家怀中抖出袋铅块,铅块上刻着模糊的"钱"字,"往犁具里掺废铅,钱族长是想让百姓耕着耕着,犁头就断成两半?"铅块滚落处,露出管家鞋底的"钱"字标记——这是钱府私兵的暗记,标记周围还沾着陈留郡特有的红泥。钱通的竹冠歪向一边,露出鬓角的刀疤——那是二十年前强占民田时被农户砍的,疤痕在夕阳下泛着青白。他望着围观农户中有人掏出算学队的《犁具租赁手册》,手册封皮用的是耐磨的牛皮,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训话,声音在脑海中回响:"田租可增,犁具莫改,改则农心散。"可当算学队的共享模式让农户能用旧犁入股,当官营铁坊的低价铁料断了他的铸钱生意,他不得不赌上一切,袖口的锦缎已被汗水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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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的犁坊点起气死风灯,灯光在地上投出算学队成员的影子。刘妧用算筹在沙盘上推演物流网,每根竹筹代表一座官营犁坊,算筹尾部的红点对应着曲辕犁的投放区域,红点在沙盘上形成密集的网络。巴图将追踪器嵌入每台曲辕犁的犁底——青铜器件刻着"天工开物"的篆文,按下顶端算筹状按钮,便能在百里内感应到铁器共鸣,按钮上还刻着防滑的纹路。阿瞒轻抚犁具木纹,忽然皱眉,盲杖在犁身上敲击出不同的声响:"这松木产自胶东钱家的林场,去年冬天被烧了三成"系统立即调出卫星图像,果然见钱通私林边缘有新翻的焦土,下面埋着的正是被他焚毁的官营犁具,焦土中还混着未燃尽的树皮。
子时,胶东王的密使骑马掠过函谷关,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怀中的蜡丸里藏着"废犁举事"四字,却不知算学队的追踪器已顺着陈留郡的牛车辙印,画出了豪族走私网的脉络,辙印里还嵌着算学队的微型定位器。刘妧看着沙盘上亮起的红点,忽然想起王大柱修补犁具时,用的是算学队的青铜钉——那些钉子上的算学符号,此刻正像星星般在地图上闪烁,织成一张无形的天网,天网的节点处标着豪族的据点。
卯时的雾霭里,第一台共享犁具被农户推走,车轮在雾中留下湿润的痕迹。王大柱握着算学股权凭证,凭证背面的"均输法"分红公式,与他妻子陪嫁的锦缎纹样暗合,锦缎边缘已磨得毛。"钱族长说这是与民争利"他摸着犁辕上的算学刻度,指尖划过"耕深五寸"的标记,刻度槽里还留着清晨的露水,"可我拿旧犁折了两股,年底能换两石粟米,比租他的犁还省劲。"虎娃举着算筹形状的犁具模型,模型底部的二维码扫开,竟是胶东王私铸钱币的证据链——每枚钱币的铜屑成分,都与被焚犁具的残留物匹配,二维码边缘还刻着算学队的防伪纹路。
钱通缩在自家祠堂里,望着列祖列宗牌位前的直辕犁模型,模型上的"神农"二字已被摸得亮。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带他看农奴用木犁耕地,那犁头钝得像块石头,父亲说"掌握犁具者,掌握天下粮仓",父亲的手掌上全是老茧。此刻,算学队的宣讲车正在村口广播"犁具共享细则",农户们的算筹拨弄声,比他祠堂里的木鱼声更响,木鱼上的漆已开始剥落。张小七不知何时进来,往供桌上放了本《共享经济算要》,书脊用的是坚韧的竹简:"钱族长,这书里的衰分术能算您私田的出租率,比您的旧犁经清楚多啦。"书角露出的算学密报,正写着钱通私铸钱币的工坊坐标,坐标旁边还画着算学队的进攻路线图。
"公主,"霍去病指着胶东方向的烟尘,那里隐约传来铁器锻造的声音,烟尘中还夹杂着木材燃烧的味道,"胶东王的私兵在赶制兵器。"刘妧摸出算筹令箭,箭尾的犁具纹章与王大柱手中的股权凭证同时亮,令箭上的刻痕记录着历次农耕改革的算学数据:"传我的令,陈留郡所有犁具必须嵌入算学追踪器,敢私毁者,以盗毁官器论处。"她转身望向田野,初升的太阳将曲辕犁的影子投在地上,竟与算学队新刻的"农耕四维图"严丝合缝,图上的每个标记都对应着土壤的酸碱度和肥力。钱通望着那影子,忽然现犁辕的弧度,竟与算学队护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像道永远挣不脱的天网,而他,正困在这张网的中央,祠堂的窗户上,映出算学队宣讲车的灯光,越来越近。
晨雾渐散,算学队的宣讲车驶向下一个村落,车辕上的"共享犁具"大旗猎猎作响,旗角的流苏扫过路边的野草。王大柱赶着老黄犍,曲辕犁在身后画出整齐的垄沟,垄沟的深度和宽度完全符合算学标准,虎娃坐在犁具上,用算筹拨弄着追踪器的按钮,按钮出微弱的蓝光。
远处,钱通的马车悄悄驶向胶东,车帘缝隙里掉出半张纸,上面写着"算学犁不可敌",却被晨风吹散,落在新耕的土地上,像片早凋的枯叶,叶面上还沾着露水。而在长安,未央宫的算学沙盘上,代表曲辕犁的红点正在关东大地迅蔓延,如同一把把算筹,在大汉的版图上,写下新的农耕诗篇,诗篇的每一个字,都透着算学的智慧和农户的希望,在晨光中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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