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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元封六年孟夏,朔方郡的晨雾裹挟着苜蓿嫩芽的清苦漫过草甸。刘妧的车驾碾过被马蹄踏成毡状的草原时,道旁的牧奴们正围坐在牛皮毡帐前,用算筹拨弄着陶碗里的豆料。老牧人木合台缺了颗门牙的嘴一张一合,用匈奴语教孙子拌料:"苜蓿三斤要数三十六把,粟米五升得量十次铜升——这是少府的《饲马手册》,比你阿爷的记性准当。"少年嘟囔着扒拉算筹,羊皮袄下露出半卷青铜简,简上"水七斗"的刻度被磨得亮,边缘还刻着稚嫩的小马图案。

车帘掀开一角,刘妧看见三里外的官营牧苑里,骟马们正排着队饮水,水槽边的算学刻度线被啃得斑驳——那是去年冬天,饿得疯的马群啃咬青铜留下的痕迹。忽然,系统监测界面红光骤闪——中央牧苑的战马平均体高数据跳至四尺三寸,较十年前记录下降三寸,而公孙贺私苑的汗血宝马体高却达五尺二寸,脊背如刀削般平直,让她想起霍去病描述的"匈奴铁骑,马如矛"。

"公主,这是各苑报来的齿科记录。"北军马政司马李朔跪在车驾前,膝盖压着一块马骨化石,手中竹简边缘卷着草屑,"太仆寺的良马籍里,三岁马竟有半数牙齿磨损如八岁驽马——公孙贺那厮,用草木灰混着羊油擦马牙,骗了朝廷五年良种税!"这位老骑兵的护腕上戴着马骨雕饰,雕纹已被磨平,露出底下新刻的算筹纹路,那是他昨夜在算学队里学的"体高测算公式"。

草原的风卷着沙粒扑来,刘妧望着远处的神驹苑,鎏金辕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割裂草原的金疮。苑内的苜蓿田绿得诡异,如同一大块浸了孔雀石颜料的蜀锦。系统土壤检测仪显示,地下水ph值达,明显被私设的虹吸井抽走碱性地下水,导致官牧苑的牧草枯黄如败絮。张小七抱着基因检测仪跟在身后,仪器铜壳上的马头纹与他腰间的"相马饼"(牧民用马奶、青稞压制的算筹形干粮)相映成趣,饼面上还沾着今早与牧奴交换时蹭的酥油。

"阿瞒说,好马的掌骨该像张骞带回的胡琴弓,弹得响才算数。"少年郎将检测仪对准瘸腿骟马,算筹在掌心敲出《折杨柳》的节奏,"这马掌骨扭曲度,比去年在敦煌测的骆驼还严重——您闻闻这蹄子,一股酸败味,跟醉仙居的毒酒一个德行。"他忽然指着饮马池边的"马神碑",碑后草丛里露出半枚匈奴陶片,纹饰与系统标记的走私路线吻合,边缘还沾着新鲜的马蹄泥。

未时三刻,神驹苑辕门前,公孙贺的驯马师们正给战马喷洒香茅水,企图掩盖马厩里传出的酸腐味。这位国舅爷身着蜀锦牧服,腰间玉带上的玛瑙马饰雕着"天马"二字,实则是匈奴"狼鹿图腾"的变体,鹿角尖端隐约可见磨损的狼纹。"神驹苑的马,踏过的草皮都比别处金贵"他甩动鎏金马鞭,鞭梢扫过刘妧手中的青铜配种盘,盘面上的算筹纹路映着他眼底的阴鸷,"算学队要给马测血,莫不是想学匈奴人喝马奶酒?当心触了马神的逆鳞!"

"匈奴人喝的马奶酒,怕是掺了你卖的劣铁。"刘妧踩着枯黄的牧草走近,靴底碾过一株被啃得只剩根须的车前草。基因检测仪扫过马厩,全息投影显示栏中"汗血宝马"的线粒体基因竟与蒲类马匹配度达,而真正的大宛血统仅存。公孙贺的马鞭"哐当"落地,露出内侧刻着的匈奴文"月氏商队收",字母凹处还积着未洗去的马粪。

申时初刻,老牧民王哈丹牵着瘸腿骟马闯入辕门,羊皮帽下渗出的血渍已凝成黑痂,像朵风干的山丹花。"俺给公孙家牧了三代马"老人掀起毡帐般的衣襟,背上的鞭痕纵横如牧草收割后的垄沟,最深处还嵌着去年被驯马师抽打的皮鞭碎屑,"他把良种马的蹄筋挑断,再以驽马之名贱卖——这匹三岁骟马,实则是被挑了血筋的六岁汗血!它阿爷曾是师将军带回的天马种"骟马忽然用前蹄刨地,划出算学队用来标记病马的"?"符号,每道划痕都渗出暗红的血沫。

刘妧接过王哈丹递来的鹿皮袋,里面装着褐色粉末与几缕马鬃。系统快分析显示,粉末含闹阳花碱与曼陀罗成分,马鬃线粒体基因与西域大宛马吻合。"这是用麻沸散掩住战马悲鸣,"她用智能马尺扫描骟马,投影显示其掌骨已扭曲成"∑"形,"按《伯乐相马法》,良马马头欲高峻如削成,此马额骨却低平如驽马王阿爷,它的母亲可是四年前病死的赤电?"

老人浑身剧震,浑浊的眼窝里突然涌出泪水:"公主怎知?赤电是俺亲手接生的,它左前蹄有块月牙形白章公孙贺说它染了瘟疫,当场射杀埋了,原来竟是挑了筋卖给朝廷!"

"都尉且看这个!"霍去病从驯马师鞍袋里搜出蜡丸,内藏匈奴左贤王的密信,羊皮纸上的狼印泥还未干透,"公孙贺每岁售予匈奴良马百匹,换得铁器五千斤——这些铁器,正用来锻造杀我大汉兵士的刀!"公孙贺的《相马秘典》被风吹开,内页夹着的不是相马图,而是用匈奴文标注的"汗血马三匹=铁犁十具"换算表,表旁用朱砂圈着"春种前交割"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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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的阴山脚下,算学配种的"天工一号"与公孙贺的"神驹"并列站在起跑线上。天工一号啃着槽里的苜蓿,尾巴扫过算学设计的轻量化马具,鞍桥刻着的"千里"二字与霍去病的"冠军侯"印章暗合,都是少府考工室的"天工"系列。公孙贺的驯马师佯装整理马缰,暗将巴豆粉掺入饲料袋,却被阿瞒的青铜拐杖精准击落——老人的拐杖头雕着张果老倒骑驴,此刻驴嘴正对着饲料袋,像在嘲笑这拙劣的诡计。

"今日昴星当空,月建在子,"阿瞒用算筹敲了敲驯马师的手,"马无夜草不肥,可此药一下,必泄如注。你当算学队的《太初历》是摆设?"

"好个马神显灵。"李朔从驯马师靴筒里抖出三枚匈奴金饼,饼面狼纹与去年在居延塞截获的走私品分毫不差,"公孙贺私设马市,拿朝廷的苜蓿喂匈奴的战马!末将当年在漠北,就是因为坐骑掌骨断裂,眼睁睁看着兄弟被匈奴骑兵砍杀"老司马的声音哽咽,手抚过护腕上的马骨雕饰,那是用他战死的战马腿骨磨制的。

亥时的草原星空下,算学队的帐篷里亮起牛油灯,灯光将众人影子投在毡帐上,宛如一幅流动的《牧马图》。刘妧用算筹在沙盘上摆出"十马九驹"的繁育模型,王哈丹忽然指着染色体图谱惊呼:"这圈圈叉叉,咋跟俺爷爷说的牡马青,牝马黑,生驹必枣红一个理儿?俺爹说,这叫种气相传,原来都在算筹里摆着呢!"巴图将系统能量注入青铜配种盘,盘面上的马种基因链与《周易·说卦》"乾为马,坤为牛"的爻辞隐隐共振,惊得帐外的骟马出悠长的嘶鸣。

子时三刻,篝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入星空如撒豆成兵。密旨上的"天马"印鉴被火漆封固,刘妧将竹简递给李朔,简中朱批"敢私售战马者,族"旁,附着公孙贺用良马换匈奴细作的铁证:"元封五年冬,以汗血马五匹,换得匈奴谍者七人,皆安置在河西郡县。"老司马展开附奏,里面是被篡改的《太仆寺马籍》,每匹良种马的"父系"栏都被涂改为"本地驽马",墨迹下隐约可见origa的粟特文拼写——那是西域商队的习惯。

卯时的阳光中,中央种马基因库的青铜围栏上,新嵌的"良种率"铜牌折射光芒,牌面纹路与李朔家传的《伯乐相马图》中"马旋在肩,千里之材"的标记完全吻合。王哈丹的骟马泡在药浴池中,粟色鬃毛逐渐显现汗血马特有的珍珠光泽,蹄间的"?"形伤痕被敷上算学队研制的生肌散,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公孙贺被押解着路过马厩,看见他用来惑众的"马神签"被改刻成算学公式,钉在每间马厩门上——"膘情评分=(体高-胸围)xo+毛色系数",公式旁还画着简笔马像,惟妙惟肖。

晨雾中,张小七正教牧奴使用智能马尺,他的匈奴语带着长安腔:"对着马肩隆乘黄穴照准,听见滴声就是五尺整,比你们看北斗星准当多啦!"一个牧奴小姑娘怯生生地伸手触碰仪器,铜壳上的马头纹映着她的瞳孔,像倒映着草原的湖泊。追风忽然冲向草料堆,扒出个铜盒,内有"神驹印"与半块闹阳花饼,饼上还沾着公孙贺的牙印。

霍去病望着远处匈奴斥候的狼烟火,护腕的马头饰件轻响如战鼓:"左贤王的相马使者已到边界,说是要见识大汉的马神。"

"请他们进来观礼。"刘妧摸出算筹令箭,箭尾马鬃纹章在雾中若隐若现,"李司马,能否借您家传的《伯乐相马图》一用?我瞧那图上得兔与狐,鸟与鱼,得此四物,毋相其余的口诀,正合算学的多维评估法——让匈奴人看看,我大汉相马,既看形,亦察神。"

王哈丹蹲在一旁修补马具,忽然现算学的基因图谱与他家传的"配种歌"暗合,忍不住用匈奴语哼起:"牡马三岁牙口全,牝马二岁骨盆开,春秋配种草正肥,生驹四蹄踏云来"张小七眼睛一亮,跟着节奏打起拍子,算筹与马具上的铜铃应和,比任何"马神咒"都更让人心安。

公孙贺缩在马厩阴影里,听着算学队少年们用匈奴语向使者讲解基因检测,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叮嘱:"牧人失马,可追;王朝失马,必危。"他望着自己腰间的玉带到如今已沾满草屑和马粪,玉带扣的玛瑙马饰不知何时崩了一角,露出底下的铅胎——原来这"神驹"饰物,不过是涂了颜料的假货。

远处的苜蓿田里,新播的算学牧草正在晨露中舒展叶片,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阳光,像撒了一地的算筹。刘妧的车驾启程时,身后传来新的马嘶——那是天工一号与母马"朔方红"的子嗣,小马驹踏出的蹄声如战鼓,正沿着阴山山脉,向大汉的每一处烽燧传递着新的马政福音。而在神驹苑的废墟上,算学队已立起新碑,碑面刻着《马政算经》章:"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其数当明,其种当纯,毋以人欲乱天工,毋以私利损国威。"

老牧人木合台牵着骟马走过新碑,忽然伸手摸了摸碑上的算筹纹路,粗糙的掌心与冰凉的青铜相触,仿佛触到了草原的未来。他转头对孙子说:"娃啊,以后咱们牧人,也要学算筹记马数——这才是长生天给的真神签。"少年重重点头,兜里的"相马饼"跟着晃动,饼面上的算筹纹与新碑上的刻痕,在阳光下连成一片璀璨的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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