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是可以控制异化程度,只长出耳朵、不长出尾巴。
但如果情绪有波动,核心数据的含量又不够控制……那就另当别论了。
「等一下。」
宋汝瓷在意识里回答系统:「我想一想办法,应该可以收起来……」
「不不不不!」系统不是这个意思,「不。」
系统干咳。
系统绕着他转圈,扯着奶油小卷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表示:「不收,不收行不行?」
「尾巴很好。」
系统大力鼓励他:「猫尾巴是好文明。」
宋汝瓷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很新奇:「好文明。」
系统:「嗯嗯。」
他们现在是在末世,地上是荒芜废土,地下是层层叠叠、冗杂运转的庞大地下城,变异种是无休止的混乱流浪与杀戮,人类则成为巨大机器的零件。
末世需要一些好文明。
系统相当坚定地说服了宋汝瓷。
这个世界他们应当顺应本能,完全没必要收回正卷在陵拾手腕上,浅奶油色的柔软猫尾巴。
陵拾大概也是这么想的,能徒手扯断钢筋的狼王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深橙色的兽瞳凝定不动,看起来是想出去把几百根钢筋拧成麻花。
但这种力道并未透出,陵拾看着怀里蜷成小球的邪恶人类博士,戴上止咬器低头,贴着柔软的小卷毛,狼尾回卷把人护牢,很安静地站着。
不问原因,也不催促,只是托着他的脊背把人轻柔地揽向肩头。
好像就一直这么站着也没关系。
“我也有害怕的事。”
“每个人,我是说,每个人类和变异种都有,我就怕洗澡和剃毛。”
恐惧通常并不是因为那个触发因素,而是相关联的其他糟糕记忆。比如陵拾,作为实验品,最糟糕的记忆就是被拉上解剖台任人宰割,而洗澡和剃毛就是第一步。
但陵拾也已经开始尝试,慢慢弄清楚始末,剥离分析整件事的责任。
仇恨应当聚焦于具体,而非泛化为抽象符号,被关押的博士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意味着什么。
陵拾决定不再叫宋汝瓷邪恶小蛋糕。
陵拾告诉他:“小蛋糕,害怕的时候,你应当钻进我的尾巴里躲起来。”
这话狼王其实说得挺认真。
如果完全兽化,陵拾本体的大小相当可观,尾巴真的能藏人,不是闹着玩,不过阴差阳错倒也有收获……把埋在他颈窝里打蔫的小蛋糕哄笑了。
虽然还是闷闷的、很轻的一声。
但趴平的耳朵慢慢放松,有点泛白的清秀脸庞抬起,眼睛又恢复清亮。
宋汝瓷握着有点扎手的狼尾巴,认真想了一会儿,轻声给出感受:“不要紧,不是很害怕。”
深橙色兽瞳望着他,隔着止咬器,拱了拱他的耳朵,狼尾巴一下一下扫着他的脊背,力道很温柔。
他们去照了照片——确实不可怕,只不过是坐在那,对着镜头控制住不闭眼,让闪光灯晃一下,飞快就完成。
可惜强光下的小猫眼睛注定是杏仁形。
再试几次也是杏仁形。
前店主十分惋惜,不停叹着气,把照片送入轨道上传给管理局,在那头狼相当森然的注视下,更遗憾地忍痛交出了照片底片。
暴殄天物!
这要是印成镭射小卡能卖多少钱!!!
前店主收拾了一小包行李,又抓紧时间多看了小猫几眼,终于带着一大笔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自己的杂货店。
……
系统直奔家庭投影卡拉OK。
宋汝瓷悄悄给它充钱,买了《星际经典老歌10000首》,被欣喜若狂的小黑影子三百六十度发射飞吻,耳朵尖轻轻抖了下,稍微有点泛红。
更远的店铺角落,陵拾正在探索杂货店库存,发现一整箱质量很不错的深锈色法兰绒衬衫,于是咬掉扣子拆开缝线,用布料给他絮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