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韩清度过了这几个月中最漫长的几个小时。
郁山没给她确定回复,她不知道郁山会不会来。
她不愿他来,有些丢人。但另一方面,她心脏的每一次剧烈跳动,又在告诉她,她想见他。
这里的高三学生放寒假很迟,总是临近年关十几天前才开始休息。
每个学生都已经很疲惫了。
她却翘首以待,比以往都有精神,数学老师上课提问的同学回答不上来,她还主动站起来,替同学解围。周边唏嘘声起,她回头,才看见那位同学时郭栋烨。
些许尴尬。
教室们适时响起,“老师你好,麻烦帮我叫一下韩清——”
陌生的男声,是郁山生病了?
韩清蹙眉,看向门口。
“靠。”景亚湉在她旁边站了起来,“哥,怎麽是你。”
同学们议论声起。
韩清本就不合群,只跟景亚湉玩。现在一切落在他们眼中都有了解释,韩清家世很惨,怪不得每次家长会都是自己坐在那里。
他们更多的是替郭栋烨这个少爷唏嘘,富二代看上个灰姑娘,还被灰姑娘拒绝了。同学们跟郭栋烨相处时间更长,自然护着他。
李年陪她去见班主任,他很圆滑,情商也高,三两句就把班主任绕晕了。
“所以啊,老师还是跟着她的意愿来吧,更何况,她也不是孩子了。”
是啊。
韩清明年就19岁了。
等二人出来之後,李年见她闷闷不乐,以为她是被老师骂了不开心,还安慰她。
“没事,老师同意了,你就好好考文化课。”
韩清记得自己笑了一下。
因为李年替她和景亚湉请了假,出去吃了一顿大餐,很好吃,味道不错。
景亚湉说:“这个真好吃!你尝尝这个。”
“嗯。”韩清夹了一筷子,诚恳评价,“这次的过油肉一点都不腻。”
餐桌寂静。
景亚湉咬着筷子,顿了顿才说:“清清,你吃的是栲栳栳。”
当天韩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
只记得那日的风冷得刺骨,刮了很久,连乖乖都变得急躁了。
而李年将她送回去之後,便跟景亚湉回了家。
景亚湉知道韩清跟郁山的关系,也能猜出来韩清喜欢郁山,她不满郁山的做法,骂李年。
李年不懂小姑娘的心情,只觉得景亚湉也不懂事。
景亚湉:“是,全世界只有你们觉得自己最重要,别人都不重要!”
扔下这句话之後,便跑出了门。
只是在关门之後,李年瘫坐在床。
打开手机,发送一条短信:
山哥好好养伤,韩清这边有我呢。
半月前,郁山在娱乐。城老板都在场的赌。局上做了个局。
邮轮纸醉金迷,视钱如粪,女人更是一样。
郁山是现场最忙的荷官,每一次发牌的代价就是以钱换□□的姑娘,相比于价值上百万千万的企业,显然对于人性的玩弄,更适合他们的□□。他发牌讲究中带着刺激和技巧,轻松挑起在场老板的兴趣。
也就是当日,邮轮场上大半姑娘归了王老总麾下,王老总大赚特赚。
虽说王老总畜生,但至少有郁山在那里,他也不是神仙,只能护一个算一个。
可那也注定了郁山成了衆矢之的。
还没等他下邮轮,便遭了暗杀,他有准备,还是伤到了肺部,在医院昏迷了半个月。
在接听到韩清班主任电话那天,他似乎有预兆般得清醒了,但也就只清醒了那半个小时。
李年不指望郁山回复,郁山也不让他探望。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着,学生们都放了寒假。
等他再次收到郁山消息的时候,是除夕前两天:嗯,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