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後,一辆黑车停在了郊区,今年的雪下得迟,也大,其他三个人刚到空地就立马开车跑了下去,就剩郁山和坐在副驾驶的韩清没下去了。
韩清刚刚在饭桌上没打断,看着郁山那个紧张样子,只觉得稀奇。
她笑着打趣:“还是不紧张?”
郁山拉着她的手,捏了捏,也不装了,“别说,她俩还真可以。”
他没怨她们两个咄咄逼人,只是想在他不在的那几年,有这两个好朋友替他陪着韩清,他挺欣慰,也觉得幸运。
看窗外,一眨眼的功夫外边的三个人就成了雪人。
下车,韩清专门挑没人踩过的地方走。
郁山在前唱着韩清常哼的那个调子。
他唱一句‘想起我的阿妹’,韩清就在後边应着‘哎’。
郁山唱云南歌比她好听,两个人自己边唱边才雪挺开心。
雪地里留下三行印子,她两只脚跳着专门挑郁山走过的脚印,旁边还有一行是他手拐的印子。
韩清这才想起来帮sunshine问:“你那天晚上是怎麽敲了下,就让韩昭宇单膝跪地的。”
郁山不唱了,“怎麽。”
“想学。”韩清说。
郁山怕她摔了,停下来要牵她。
韩清没注意直接撞在了他的後背,鼻子疼。
郁山被她红彤彤的鼻头逗笑了,跟小丑一样,“我说我牵你,你还不让。”
韩清疼得眼眶都有点红,仰头看郁山,目光埋怨。
郁山笑着抱她,帮她揉,回归到那个话题,“真想学?”
韩清从他的怀里挣脱,拿过他的手拐,背着他摆了一个特夸张的姿势,“我准备好了。”
“让人单膝跪地还不简单。”郁山注视着眼前调皮的姑娘,“说愿意。”
就这一瞬间,韩清有一种直冲心尖的直觉,觉得他接下来的话跟她未来的一辈子有关。
“愿意。”她毫不犹豫。
转身,雪花伴随他低沉的嗓音一同落在了她的心上。
郁山从口袋掏出戒指,单膝下跪,“这不就跪下了。”
漫天雪花,遍地纯粹,幻化昔日回忆。
她想起当年那个佛像脚下,明明自己一身伤痛苦难,还会弯腰捡起世人污秽的男人。
“所以说,”韩清眼睛亮着,跑过去双手捧着他冻得发红的脸,“你接下来的时间都归我了?”
“嗯。”郁山见她早有预料,“你早就知道——”
“那也太幸运了。”韩清打断。
“什麽?”
韩清笑着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不告诉你。”
她痛恨过上天给予的苦难,这让她颠沛流离,孤独一人。
但十八岁那年遇见他後,她学会原谅苦难,宽容过往。
当时并无多想,但现在看来只会是缘分天定,她曾跟上天最後一次交换愿望,简单又朴实——
如果可以,我想再陪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