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的衣着华贵的老人,穿着老式的褂子,上面绣着精细的暗纹。
面部不光满是皱纹,还有明显的老人斑。花白的头,被编成细细的辫子,看起来更像是未解放之前的守旧派。
只是如今脑袋上破了一个大洞,干枯的血迹凝成黑红一片,伤口看起来格外恐怖。
谷卫盈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在颤栗,神经疯狂跳动,叫嚣着让她快逃。
可惜脊背凉,身体僵硬,脚下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谷卫盈瞳孔骤缩,额头浮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整个人看起来慌得不行。明明正午的阳光温暖,她却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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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地上躺着的老人,壮起胆子问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究竟生了什么?”
谷老五陡然回魂,打了个激灵,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外甥女。嘴唇颤抖着嗫嚅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杨德逸也仿佛泄够了情绪,收了那渗人的怪叫。指着地上躺着的老人,眼神阴鸷,癫狂大笑道:“哈哈…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是我们合伙杀了他,难道你想报警大义灭亲吗?”
语调听起来有些古怪,隐约能察觉出一丝危险,仿佛下一刻有任何异动,他就会立刻冲上来弄死自己。
谷卫盈对他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她信任自己的小舅舅,决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自己。
她向来帮亲不帮理,绝不会背刺自己的亲人。
再说,她也相信自家小舅舅,不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此人必定死有余辜!
不需要证据,甚至都不需要解释。此刻谷卫盈脑海中的想法不是如何追根究底,而是盘算着该如何帮着抹除痕迹。
幸亏此时正值冬季,若是其他季节,处理起来还有些麻烦。下雪的冬季,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若是把这人扔进山上的雪窟窿里,结局无非两种。一种是被人现,却无法断定被害时间,另一种则是葬身在野兽腹中,从此消失不见。
谷卫盈的大脑在疯狂运转,一条一条计算着成功概率。
若是她能单独行动,倒是可以用空间作弊,但眼前两人绝对不会任由自己做主,必定会跟随参与。
咬了咬下唇,壮着胆子训斥道:“你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抹除痕迹,而不是在这里继续疯疯癫癫。”
这话,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先是对视一眼,而后又羞愧的移开视线。
谷老五缓慢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踉跄,颤抖着根本站不稳。
杨德逸连忙凑过来搀扶着他,目光关切,眸中满是心疼。眼角还挂着泪,嘴角却漾起苦涩的笑容。周身萦绕着满满的破碎感,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谷卫盈站在一边,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可真要让她说,她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只是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谷老五安慰了好兄弟两句,哄得他破涕为笑,这才松了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外甥女身上。
“乖宝,这里脏,你先回家去,等小舅舅忙完就回。”
这种麻烦事儿,怎么能让孩子沾手。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宁愿自己一命抵一命,也不想拖累家人。
这老头子曾经是王府里的太监,如今是鬼市里的大庄家。身后不知有多少势力,背景实在深不可测。
不知他这趟出来,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若是有人查到这里,要替他报仇雪恨怎么办?
谷老五心里没底,但他也不后悔先前的一时冲动。若是他不下狠手,他们兄弟俩都会死,区别只是早死晚死罢了。如今就算一命抵一命,那也不亏。
谷卫盈听出小舅舅话中的推脱之意,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真不想收拾这烂摊子,但也不放心就这么把两人撇下。
前几世小舅舅断腿早亡,估计就与此事相关,定是他们处理不当,留下了什么痕迹,引来别人的怀疑报复。
她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疼爱自己的人重蹈覆辙。
谷卫盈刚想说“我不走”,小脑袋瓜转念一想,须臾之间冒出个好主意。
对杨德逸连声催促道:“你没看我小舅舅腿脚受了伤吗?还不赶紧带他去找大夫看看,倘若救治不及时,以后留下病根可怎么办?”
杨德逸此刻也慌了神,毫不迟疑搀起谷老五的手,扶着他就要往门外走。
谷卫盈连忙叫住他,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你们好歹也去换身干净衣服呀,这是生怕别人不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