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世良的心被宜棠如释重负的感觉拉出一道口子,他终于遇到了比他还无情的人,他沈世良的爱慕居然是她的负担。
他倒想看看沈世元怎么办,可惜这种想法并不能让他快乐,而是让他再次陷入深深的苦闷。
“要下雨了,早些回去。”
宜棠指了指天空,眼前已经陡然黑了下来,月亮早就不见了。
宜棠匆忙跟沈世良告别,不想淋雨,三两步便跑回沈世元住处。
宜棠踏进房内,艺茗也在,宜棠条件反射退了出去,连说道:“不好意思,忘了敲门。”
站在门外,宜棠尴尬万分,气得咬碎了牙齿也不解恨。
艺茗对沈世元说:“给你添麻烦了,那我先走。”
沈世元点点头。
艺茗开了门,“荣大夫,不好意思的是我,怕你忙没空照顾世元,我便来看看。”
宜棠连忙道:“我还要料理父亲后事,若是有专人照顾他,效果会更好。我见的人多,其实两边穿梭很怕带了病菌回来。”
“只是我技术比不得荣大夫你。”
“并没有。徐小姐谦虚了。”宜棠由衷说道,“我见过你的手法,一定是经常做才如此熟练。”
“我看见你在煮器械和麻布时放了些食盐,这倒是不错的方法,日后我也要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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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棠并不是单纯地恭维,举出一个实例,让艺茗很有成就感。
“没办法,现在没有抗感染的药物,如果清创不彻底,后果难料,病人只能生死由命了。”艺茗赶紧附和。
宜棠点头称赞。
“夜风吹得我头疼。”沈世元抱怨道。
宜棠这才现自己一脚踏进房内,一只脚还在外面,房门半开着,宜棠不好意思对着艺茗笑笑,抬脚进来,正要关门,艺茗道,“我要走了。”
宜棠微笑着送出去,想到就要下雨,连忙喊道:“等等”,从耳房拿了一把伞递上,艺茗忍不住说道:“你真好心。”
等宜棠进来,沈世元道:“你也不知道说谢谢人家。”
宜棠惊讶,“她是你的人,也是来照顾你的,你说就好。”
“那我是你什么人?”沈世元气结,知道宜棠对此无话可说,又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她们俩结盟来对付你,你打赢了吗?”
宜棠瞪了沈世元一眼,“早点休息。”
月光穿过雕花支摘窗,将青砖地割成棋盘格。
宜棠心里原本要泾渭分明,如今被他搅得混乱不堪。
沈世元的外套搭在西洋座钟上,指针正卡在亥时,春雷在远处闷响,淅淅沥沥的雨把喜事和丧事都办得拖泥带水。
沈世元道:“我很多天没有洗澡。”
“再忍忍。”
“不能帮我擦擦吗?”
“还是有感染风险。”宜棠坚持。
沈世元不想吓到她,把到嘴边的话化作一句嘟囔,宜棠似听非听,径直进了舆洗房。
有现成的热水,宜棠倒了些,放置在镜子前,铜盆腾起的热气裹着皂角香氤氲开来,在菱花镜上凝成白雾,模糊了镜中的人。
宜棠伸手擦了擦镜子,看着自己修长的手,仍旧缠着麻布,她轻轻说了句,“要看清你自己。”
沈世元竖着耳朵也听不到里面的响声。
他看着自己睡的床,足够大,他往外挪了挪,心想宜棠应该睡在里面,但是她要起床,自己一天都是躺着,是不是应该让她睡在外面?
他又向内挪了些。
宜棠出来的时候,沈世元还在来回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