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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拜访人间的冥界医者（第1页）

忘川支流在便利店冷藏柜里静静流淌。

温见素看着穿白大褂的少女从冰柜里捞出血色冰块，放进盛满荧光蘑菇的玻璃罐。少女耳垂挂着青铜听诊器，胸牌上刻着「冥医柒柒」的篆文，腰间药箱里传出婴儿啼哭与齿轮咬合的混响。

"心脉里卡着三根因果刺。"柒柒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六个复眼，指尖点在温见素锁骨处的九瓣莲光痕，"一刺来自往生井的怨气，一刺是时间债务的利息，最后一刺"她突然转头看向谢归宴，"你种的情蛊作了。"

谢归宴的机械臂猛地掐住柒柒脖颈，星云核心泛起危险的红光："孟婆派你来的？"

"孟主任在黄泉路堵车了。"柒柒的舌头突然裂成三条菌丝，舔过谢归宴手背的裂缝，"倒是你，时间债堆积到能填平奈何桥了。"菌丝顺着机械臂的纹路游走，在星云核心表面印出张青铜药方：「取判官心头血三钱，混忘川水送服」。

冷藏柜突然剧烈震动，柜门渗出银蓝色液体。柒柒从药箱掏出把骨制手术刀，划开温见素手腕："诊金先付——我要你体内那截判官笔尖。"

温见素还未回答，染金铜钱已自动结阵护主。柒柒的菌丝舌头被金光灼断，断口处喷出的却是谢归宴的银色血液："果然同命连心。"她吐出嘴里的金属碎屑，"但你们撑不过下次月食。"

便利店货架突然坍塌，露出后面旋转的青铜药柜。柒柒拉开第号抽屉，取出颗跳动的机械心脏："三十年前谢先生订制的备用核心，利息够买半座酆都城了。"心脏表面浮现出温见素的生辰八字，每个笔画都由微型铜钱拼成。

谢归宴的机械眼闪过一丝慌乱。温见素突然抓住那颗心脏，指尖传来三百段记忆脉冲——每次谢归宴更换核心时，都会在零件内刻下她的画像。最近的那幅刻着昨天的日期，背景是青铜门缝里睁开的金色竖瞳。

"情蛊不是毒。"柒柒将手术刀刺入冷藏柜，柜门化作通往冥界的旋涡，"是跨越三百年的求救信号。"她指了指温见素心口，"那个东西快醒了，你们需要"

警笛声由远及近。柒柒突然将两人推进旋涡："医药费记周隐洲账上！"最后映入温见素眼帘的，是便利店老板的尸体从天花板坠落——尸身布满菌丝，手里攥着写有她名字的生死簿残页。

冥医馆飘浮在忘川河的血雾中。温见素躺在由彼岸花编织的手术台上，看着柒柒用青铜秤称量谢归宴的星云碎屑："他的时间债侵蚀了你的轮回系统。"秤盘上的铜钱长出菌丝，组成阴司批文：「准用禁术，后果自负」。

手术刀划过心口的瞬间，温见素看见自己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团缠绕星云的菌丝胚胎。柒柒的复眼同时流泪："果然是往生井的共生体。"她将谢归宴的备用核心按进菌丝团，"要保命，就喂饱你身体里的门。"

剧痛让温见素产生幻觉。她看见冥医馆的墙壁其实是蠕动的脏器，药柜里泡着历代判官的头颅。柒柒用长满眼睛的触手翻开她的头骨，在脑叶上刻下青铜门烙印："记住，下次作时吃颗活人心脏，最好是时间守护者的"

苏醒时已回到人间。温见素躺在谢归宴怀里，便利店变成冒着蓝火的深坑。她摸到心口多出枚青铜吊坠，里面封着半截染血的判官笔尖。谢归宴的机械臂缺失了三根手指，断口处爬满新生的菌丝。

"柒柒取走了我的情魄。"他声音空洞得可怕，"现在你我之间最后的私心也消失了。"

温见素突然吻住他冰冷的唇。在冥医馆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手术台下的暗格里堆满青铜药瓶，每个标签都是谢归宴的笔迹，最早那瓶标注着三百年前的日期。她终于明白所谓情蛊，是谢归宴用三百年的记忆炼制的续命药。

警笛声再次逼近。谢归宴抱着她跃入下水道，菌丝在身后编织成假尸。温见素摸到他胸腔里跳动的备用核心，每声心跳都浮现出青铜门后的画面：本体正在用她的眼睛观察人间。

"还有二十三小时。"谢归宴的机械眼投影出血月倒计时，"柒柒在核心装了定位器，周隐洲很快会"

下水道突然漫过银浪。菌丝组成的水鬼从污水中站起，捧着个跳动的心脏镜像。温见素心口的青铜吊坠突然灼热，映出镜像深处的真相——柒柒正将情魄喂给青铜门后的本体，而门缝里伸出的菌丝，与周隐洲体内的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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