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巷深处的月光被荧光蘑菇过滤成幽绿色。温见素踩着湿滑的苔藓前行,每走一步,靴底就会惊起细小的磷火。谢归宴的残躯在她怀中越来越轻——那些被克隆体抽走的时间粒子,正在让他的存在变得稀薄。
"到了。"温见素停在一堵爬满暗红藤蔓的砖墙前。藤蔓上悬挂的茧形果实随着她的呼吸频率鼓动,裂开时释放出带着腐香的孢子。最中央的果实表面浮现母亲的字迹:
「唯有往生者,可入此门」
她毫不犹豫地将白笔刺入心口,蘸着金血在墙面画下九瓣莲。砖石如水幕分开,露出里面银蓝色的温室——这是母亲秘密培育的冥界植物园,每一株都是阴阳平衡的守护者。
荧光蘑菇在温见素脚下铺成小径,指引她走向温室中央的琥珀棺。棺中沉睡的并非尸体,而是一株并蒂莲,两朵花分别呈现星云的金色与往生井水的银蓝。当谢归宴的残躯靠近时,莲花突然绽放,花蕊中伸出细丝缠绕他的伤口。
"时间并蒂莲"温见素的白笔自动记录着眼前景象,"母亲用自己的一半魂魄培育的?"
染金铜钱从她口袋飞出,嵌入琥珀棺的凹槽。棺盖缓缓打开,并蒂莲的根系暴露出来——那些光的根须竟然缠绕着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谢归宴完整的人类形态。
莲花的银蓝色花朵突然低垂,将花蜜滴在谢归宴透明的胸膛上。惊人的一幕生了:那些被克隆体夺走的时间粒子,正从温室各处汇聚而来——原来每株冥界植物都储存着一部分时间能量!
温见素的双眼突然刺痛。她看见温室的地下脉络里流动着星云物质,而输送管道的尽头,赫然是古董店后院的槐树。母亲早在三百年前就布下了这个局——用冥界植物作为时间粒子的备用储存器!
"救活他,代价是什么?"她抚摸着并蒂莲的叶片。植物用藤蔓卷起她的手腕,在她掌心刻下一行字:
「以血饲花,以魂为壤」
突然,温室的门被暴力破开。大长老的灰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影子却是柒柒的轮廓:"找到你们了。"枯瘦的手指指向琥珀棺,"那朵花是最后的钥匙。"
温见素挡在棺前,却现自己的灵力无法调动——冥界植物在保护性地隔绝所有能量波动。大长老冷笑一声,从袖中抖落无数青铜镜碎片,每片都映出克隆体的脸:"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放任你逃到这里?"
镜片插入地面,组成逆北斗阵。温室里的植物突然狂化,荧光蘑菇喷出致幻孢子,暗红藤蔓绞碎靠近的镜片。但大长老的影子脱离本体,菌丝状的柒柒直扑琥珀棺!
千钧一之际,谢归宴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并蒂莲的金色花朵完全绽放,释放出刺目的时光洪流。温见素在强光中看见母亲的虚影握住她的手,将白笔点在谢归宴眉心:
"记住,冥界植物守护的不是生死,而是"
柒柒的菌丝穿透了母亲的虚影,也穿透了温见素的肩膀。但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荧光的汁液——她的身体正在与冥界植物同化!
琥珀棺突然合拢,将谢归宴与并蒂莲封存。温见素的白笔自动书写出最后指令:
「七日之后,花开见佛」
当大长老的枯爪掐住她咽喉时,整个温室的植物同时释放孢子。在银蓝色的迷雾中,温见素看见自己的皮肤长出叶脉纹路——母亲留下的最终保护机制启动了,她正在成为新的冥界植物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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