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祈音顾左右而言他。
她差不多快有一年的时间没吃过了,之前嗜甜所以喜欢吃,沈淮枭投其所好,便时不时会买一些。
这次出来带的大号行李箱并不常用,她完全不知道饼干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不过幸好没过期,还派上了用场。
关寂舒没忍住打了个巧克力味的嗝儿。
蓦地,在下一个极不雅观的饱嗝来临前,忙不迭抬手掩唇,一双眼睛霎时瞪得大大的,说话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你你你段祈安你怎么在这里?”
话落,她偏过头,看向施令窈。
施令窈摊了摊手。
段祈音短暂失神过后,对于段祈安的突然出现还未及时做出反应,表情始终都是懵的。
段祈安笑了笑,迈开的长腿突然间停住。
下一秒,长臂往后伸直,从程屿的手中接过一个藕粉色的压花牛皮卡包,径直放在了关寂舒面前的桌子上。
关寂舒不由结巴了起来,“这这这我的卡包怎么会在你那里?”
段祈安朝程屿睇过去一眼。
程屿了然,跟着解释,“机上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时捡到的,然后打电话通知了叶管家。”
关寂舒难为情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不自然低笑出声,“哎呀,都怪我冒失,辛苦你们特地跑这么一趟了,谢——”
道谢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冷不防传来段祈安水波不兴吐出的两个字,“不是。”
“啊?”关寂舒一愣。
段祈安冲着施令窈很轻地挑了下眉,“送卡包只是顺便,我是特地来找我太太的。”
除了施令窈,其余几人:-
巴黎秋冬时装周,地点是在世界博物馆之首的罗浮宫。
施令窈几人受品牌邀约前来看秀,原本衣食住行都已安排妥当,只不过白女士不满意,觉得所有受邀嘉宾都一窝蜂地挤在同一家酒店,不管干什么都很不方便,而且随时都会面临遇到熟人的尴尬局面。
最后经过讨论,预订了另外一家同规格、同样奢华,仅隔了一条马路的酒店。
黑色普尔曼商务,疾驰在充满浪漫和梦幻的巴黎街头。
车内后排,四个人相对坐着。
段祈音懒洋洋地窝在航空座椅里,五指有节奏地轻敲在茶台桌上,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对面的段祈安,好笑着说:“哥,你好粘人。白女士告诉我,集团已经委派崔叔叔来巴黎处理海外的业务了,你居然骗老段说自己是来出差的,明明就是度假。”
段祈安低着头,没打算辩驳。
不久前在机场,他已经不打自招,表明了忽然出现在巴黎的真实目的。
对面的人没理会自己,只一心回复着工作邮件。
段祈音瘪瘪唇,转而去找施令窈还有关寂舒聊未来半个月的行程安排。
关寂舒兴奋地搓搓手,“待会儿到酒店,简单整顿一下,我们就去那家BistrotVictoires吃饭,他们家的油封鸭腿一绝,我之前每次去都能吃两份。”
说话间,她还跟着竖起了两根手指。
坐在副驾沉默了半程路的程屿忽然偏身回头,微笑着提醒,“关小姐,老板已经吩咐过酒店准备晚餐。”
关寂舒眼睫半垂,瞥一眼段祈安。
她可没忘了刚才在机场贵宾室这家伙拆她台的事情,没忍住冷哼一声,故意对着干,“谁出来玩还吃酒店餐啊,就要出去吃,你说是不是,窈窈?”
施令窈忽然被点名,半晌才翕动唇瓣。
声音出来前,她下意识把视线凝向段祈安。
男人的注意力难得从iPad上挪开,迎上她的那双眼,内里的情绪十分丰富,仿佛是在有意给她传达一些讯息。
施令窈定睛瞧了几秒。
倏然间,明白了过来。
——等再见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期限是半个月,刚好是她们要在巴黎停留的时间。
她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咬咬唇,说:“我听他的。”
关寂舒瞪段祈安一眼,表情看起来有点难过。
转而,她只好找别的办法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提议:“那我点份轻乳酪蛋糕不过分吧,吃完后我们再去做个spa。对了窈窈,你是要跟我一个房间,还是跟阿音一起,或者说你想一个人住?”
她们预订的套房里,只有两个卧室。
不多久,施令窈还没来得及回答,段祈安急匆匆撂下一句,“她跟我住。”
施令窈耷拉着脑袋,语带沮丧,“我听他的。”
“你——”
关寂舒伸出的食指又缩了回去,恶狠狠的眼神,一看便知,心里铁定在喋喋不休地骂着段祈安。
程屿再次代劳,替段祈安说:“太太,二位小姐,老板已经差郑助给你们重新订了房间,露台可以俯瞰到巴黎最美的夜景,你们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