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衣闻言,上下打量了沈棠雪一番,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跟你说了半天话,你都心不在焉的,就是为了这些?”
他的目光颇为锐利,有一种“你怎么能如此没有出息”的即视感。
沈棠雪“愧疚”地低下头。
江淮衣气鼓鼓地往前走了好一段,又不知想到什么,脚步蓦地一顿,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她跟前。
“你喜欢什么?”
沈棠雪:“啊?”
刚刚不是还在嫌弃她没出息么?这没头没尾的,突然问她喜欢什么是要做什么?
“你就说你喜欢什么?田产,庄子,还是店铺?”江淮衣催道,话里莫名透出几分迫切感。
沈棠雪茫然地眨了眨眼,“一定要说出个所有然么?”
“废话,让你说就说!”
“……那,喜欢什么都可以?”
“当然。”
沈棠雪欣然笑了一下,随即又落寞地道:“……我喜欢阿娘给的羊脂白玉手镯,但是妹妹喜欢。”
“小时候父亲给我做的秋千,我也喜欢,不过……后来父亲说,我长大了,那是小孩子才玩的玩意儿。”
“亲生阿娘住的流芳院我也喜欢,可是父亲说,我亲生的阿娘已经死了,如今的沈宅是太太做主,不让我总去打扰太太的清静。”
江淮衣的眸色沉了又沉,“你自己喜爱的东西怎么能别人说要就要,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满腹责备的话,但对上沈棠雪带着水气的眸子,顿时发不出脾气来。
“世子为何事恼?可是小女说了什么话,惹世子不高兴了?”沈棠雪茫然地望着他,似是不懂他这样的怒火是如何骤然而至的。
江淮衣深吸了一口,“沈大姑娘,接下来我要同你说句话,你给我好好的记在心里。”
“世子请讲。”
“人善被人欺,你不要总是这么一副人家凶你两句你就掉眼泪的样子,这样别人都会觉得你好欺负,更会肆无忌惮的欺负你。”
沈棠雪眼含热泪地郑重点头。
也不知道这位靖安侯世子突然态度转变,对她说这些话是图什么,但总不能叫他现在就看出了破绽。
江淮衣扶额,“……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总之,你自己要立起来。立起来明白么?”
“往后你劳什子妹妹如果想再从你手里到什么你的心爱之物,你就不给了。让她着急生气去。只要你不想给的,谁来要都不给。”
沈棠雪再次“含泪”点头。
“至于你说的,我前脚一走,你的日子就更不好过的。……”江淮衣迟疑了一下。
“你,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留两个人手保护你的,以后他们谁再敢欺负你,你就让他们打回去,谁问,就说是我说的。”
“……这,怕是不妥吧?”沈棠雪弱弱地道。
江淮衣:“有何不妥的?谁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总之,你不要太老实了。”
“之后你可是要嫁到我们侯府当世子夫人的,这么一副随便谁来都能拿捏你的样子,会让我们侯府也跟着一并丢脸,听见没有?”
“是,小女会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个世子夫人的,一定不会让世子失望。”
他恩威并施的,沈棠雪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了下来。
江淮衣:“……”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在一阵阵的无语之后,留下了两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护卫在棠梨院看大门,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