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社长和编导部的社员一同自前门出去,陆陆续续又有摄影部的社员过来。
刘子承站起身,往前扫视一圈,显然对这稀稀拉拉的三两只不太满意:“找我上课,你们就这么点人。”
郑奕惊拿起手机往兜里一揣,漠不关心道:“我走了。”
“干货满满的一个半小时,你就这么狠心不上?”刘子承回头看他,喊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你常来么?”
“哪儿?这儿?谁让你们老社长求我呢?”刘子承一摊手,“我也很忙的,过把传道授业的瘾就要跟大家说拜拜了。”
“那不就完了。”郑奕惊头也不回,“学长拜拜。”
刘子承看他大步走出教室,没忍住笑了出来,边往讲台走,摇头感慨:“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冲动?”
还不等郑奕惊走出教学楼,二楼楼梯转角遇到正往上走的杨逢,他诧异道:“郑奕惊,你去哪?这才刚到八点?”
“我打算退社。”郑奕惊答。
“为什么?这还没到开始组团拍片的时候吧?”杨逢以为他是觉得无聊,试图劝他,“以后活动做起来说不定就好玩起来了。”
郑奕惊却不愿意多说:“我先走了。”
“喂——”
他摸出手机,飞快地退出微电影大群和摄影部的群聊,接着重新点开和祝云乐对话框,回道——没事。
天已经黑透,他在一盏路灯下找了张无人的空椅坐下,凰艺树多,夜里蚊虫蛾子也多,都聚拢在路灯周围扑簌乱飞,像一团迷乱的乌云笼罩在头顶,让路灯也心烦意乱。
他仰起头去瞧这盏灯,忽地回想起祝云乐的剧本里好像有过类似的画面,当初没有把《SchoolRuinedMyLife》看完让他有些沮丧,又禁不住对《新生》好奇起来,因为他不知道,没看过。
这样想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完整地看完过祝云乐的片子,非要算也只有《消失的水怪》从头到尾翻过一遍。他没问祝云乐为什么不开心,只在私下同老刘聊天时听他说起过。
“艺考的时候给我们讲童话故事的少,讲童话故事还能把自己讲哭了的更少……”
“我们几个当时都觉得这孩子共情能力强,招人喜欢。你们这一代都是家里宠大的,能设身处地去体谅别人的苦可不容易……”
“……到后面才发现他是偏激太过,非得把自己拧折了才肯罢休。”
副社长明显和祝云乐不对付,他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过祝云乐的才华,以及《新生》是一部多优秀的片子。
人人都说它好,他想看看到底有多好。
有只飞蛾直直地坠落在郑奕惊的腿旁,喝醉了酒般一动也不动。
郑奕惊拎起它的短翅膀把它丢落在草坪上,接着去敲周允行——师兄,你在学校吗?
周允行很快回复他——找我有事?
郑奕惊:嗯。
周允行:形体楼3号教室,我在这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