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算话?”
钟毓扬了扬下巴:“当然。”
“那就走吧!”
再怎么说江逾白都是经历过很多次长途骑行的人,最远一次甚至从榕市骑到了遥远的藏市,经验和技巧远比钟毓要丰富得多,因此男人体力虽然很好,但渐渐地就被江逾白甩开距离。
等到了十多公里之外的古街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大了,江逾白将车停在一家小超市门口,在等钟毓追上来的间隙,进去买了两根冰棍。
他叼着其中一根,得意地问慢慢靠近的男人:“还比吗?”
钟毓一把将那只冰棍抢走,咬着后槽牙:“比!今天我要是输了就让你草死我!”
撂下狠话,他就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江逾白哑然失笑,跟着追了过去。
事实上他对这场比赛的胜负并没有那样看重,能赢固然很好,但是如果能让钟毓开心,那无疑是更重要的事。
所以这一回江逾白并没有使上全力,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钟毓后面,用手机将眼下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穿过古街,入目是一条向上延伸的土渣路,四周荒凉没有人烟,看着像是很少有人经过。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并没有起疑,还以为走过这里就好,但越往里走,路就越窄,到后来车子甚至已经没办法骑行,两个人只能下车小心地推行。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钟毓皱着眉研究导航,江逾白也跟着观察四周,这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两旁杂草丛生,一点光亮都没有,他们确实是迷路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没路了。”钟毓说。
他们对这片地方毫无了解,连周围有些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再加上天黑,如果被困在这里是件很危险的事。
虽然导航还在让他们继续前进,但前面根本不像是有路的样子,甚至人都不容易通过。这条路线和他们之前研究的很明显不是同一条。
这边弯弯绕绕很多个岔路口,应该是刚刚冲得太快,下错了一个路口。
钟毓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表情很懊恼:“我的问题。”
两个人的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江逾白无条件地包容和妥协钟毓的一切,因此钟毓从来都是两个人当中拥有绝对掌控力的一方,很多时候,如果江逾白想要达成一个目的,总要千方百计的想各种办法,这样才能勉强换来男人的一点让步。
但这一次,钟毓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类似茫然和懊悔的表情,并且老实地跟江逾白认错。这让江逾白一边惊讶,一边又疯狂心动。
他不需要钟毓的认错,只需要钟毓的爱。而且这本来也不是对方的错,是他将钟毓带出来,那么作为“向导”,他就应该为钟毓把控好风险。
“现在怎么办,原路返回?”钟毓眉峰紧压。
他们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要是原路返回再找路的话不知道要多久,而且要真这样,钟毓大概会为此不高兴很久。既然导航指明前面有路,那说不定真能出去。
“再往前走一段试试,如果还是不行,再原路返回。”江逾白说。
钟毓双眉皱得更厉害,但并没有犹豫太久:“听你的。”
再往前的道路杂草越来越茂盛,路面崎岖不平,车子已经完全没有办法通过,江逾白将车停下来,从行囊里找出一把刀:“我去前面看看,你留在这里。”
钟毓不太情愿:“我也去。”
江逾白想了想,说:“好。”
这边的杂草都有半人高,有些带了刺,江逾白用刀在前面开路,钟毓在后面打光和帮忙。
渐渐地,他们发现脚下确实是一条山路,只不过或许是太久没有人经过,已经荒废了,而山里的路复杂多变,导航系统可能还没跟上。
“嘶——”钟毓抽了口冷气,江逾白猛地回头,“怎么了?!”
“没事,就被草叶子割了一下,别紧张。”
草叶子锋利,江逾白自己就被割了很多道口子,这样的伤口除了痛之外还痒得厉害,江逾白自己可以忍受,却不想钟毓难受。
握着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伤口,这才发现那双漂亮的手掌也已经伤痕累累,只是钟毓和他一样,都没说而已。
但刚刚那个伤口割得有些深,渗出了许多血珠。
“你怎么不说。”江逾白的语气变化得很明显,钟毓看了他一眼,表情满不在乎的,“没那么矫情。”
“先处理下伤口。”
“不用,趁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紧找到路,一会儿说不定还有毒蛇,那才危险。”
江逾白刚刚担心的就是这个,闻言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赶路,只是割草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手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江逾白。”钟毓皱了皱眉,叫他的名字。
江逾白回头:“嗯?”
下一秒,就被人捧住后脑勺,吻了过来,两个人唇瓣相贴,钟毓用被草叶子割得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摩挲着江逾白的脸:“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挺有趣的,所以慢慢来,行吗?”
暗色中,江逾白的耳朵蓦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