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扛起宋知秋又即刻翻身爬出捕兽坑。
宋知秋再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肩膀、脚踝、手掌已经上药包扎,但仍旧疼的直冒冷汗,全身颤抖。
酝酿许久,方咬牙起身,只是才堪堪撑起上半身,再次摔倒在床。
宋知秋脸色青白,嘴唇干裂,冷汗浸湿里衣。
想到里衣,宋知秋原本急促的呼吸突然停了下来,半天没喘过气。
她一口气憋的咳嗽不止,扯到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疼的直抽气。
缓了半晌,轻轻转头环视四周。
一间十分简陋的破屋,墙上挂着几件兽骨和兽皮。
宋知秋才在恶狼口下脱身,一时间被吓到失声。
鼓足勇气再次转头,才发现墙边斑驳的凳子上坐着一位郎君。
顾时鸣头发随意束在头顶,抱着双臂倚着土墙闭目,蜷缩的双脚动来动去,十分不耐。
宋知秋努力咽了下唾沫,又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嘶哑开口,“这位壮士,多谢救命之恩,改日定衔环相报。”
顾时鸣慢慢挑开丹凤眼,眸中带着冷漠不屑,“不用,别死这,脏了我的地就行。”
“本意也并非救你,衣服闭着眼换的,没看没摸。”
宋知秋本来还想客气几句,听到这原本惨白的脸色涨到比猪肝还红。
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救命之恩,不敢忘怀。”
说完宋知秋便躺在床上挺尸,当初因为祖父的救命之恩,自己高攀了国公府。
如今再来一次,难道还要以身相许。
想到这,宋知秋连忙甩甩头,将念头打消。
她好不容易才从后宅重生,绝不要在成为任何男人的菟丝花。
顾时鸣若要权力,可以求求父兄,图财,她可以把铺子给他。
唯独她这个人,得好好活着,为了自己活着。
当下之急,要养好身体,报答的事以后再说,宋知秋强迫自己入睡。
其实不用强迫,她的重伤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
宋知秋再次睁眼,太阳已经落山,她不仅肚子饿的直叫,还急需解决生理问题。
至于昏睡这几天如何,宋知秋不想知道。
但如今,她必须要求助屋里的唯一一个活人。
忐忑半晌,手掌的伤口都被她再次攥到裂开,还是没能开口。
“背还是抱?你选一个。”
宋知秋被突然的声音吓到尖叫,但只能厚着脸皮选了一个不是那么尴尬的姿势。
其实,宋知秋醒来那一刻,顾时鸣便已发现。
宋知秋顶着大红脸被姜时鸣背回床上,才要出口道谢,腹部先她一步发出声音。“咕噜……咕噜……”
宋知秋羞的将脸埋入手掌,不消片刻,面前多了一碗香喷喷的鸡丝粥。
饥饿和求生本能,让宋知秋放下脸面,接过粥小口小口吃着。
“谢过壮士,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顾时鸣却转身离开,仅留给宋知秋一道清冷的背影。
扔过来的话也凉嗖嗖的,“吃完换药休息,能走了赶紧离开。”
宋知秋被粥呛的直咳嗽,环视四周,再没有可以住人的地方。
可为了活下来,她只得厚着脸皮住下来。
否则就她这状态,分分钟成了野兽的盘中餐。
就这样宋知秋一连住了七日,虽未痊愈,但基本行动不受限制。
顾时鸣抢先一步提出让宋知秋下山。
不等宋知秋回话,再次没了踪影。
宋知秋想当面道谢辞行,再约定后续感谢事宜。
可等了一天一夜,顾时鸣尚未归来,只得先行下山。
临走时,除了这间破土屋,对顾时鸣一无所知。
但宋知秋下山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直到她在出事地点与日日来此蹲守的家丁汇合,才没了这种感觉。
宋知秋看着破屋的方向,想着回家备了厚礼当面致谢。
可她找了两年,顾时鸣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有一日,她在后门小巷捡了个马上断气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