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在外寻了半日,终于寻到了愿意教她医术的大夫。
其实,她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愿意教导的名医便会蜂拥而至。
可她就是不愿,不愿再提及世子府,更不愿再提及与宁景和的关系。
她就这么白天跟着师傅学医,夜晚回府。
一日,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世子府时,宁景和房间的板棂窗隐隐约约透出他与宋惜芷嬉闹的影子,她脚步一顿,随后便走向自己的房间。
然而,本该安静的房间传出几声响动,池柳猛地推开门:
“谁?!”
宋惜芷的丫鬟碧云正慌张地往衣裳里塞着什么,但东西太大,仍露出一角。
池柳下意识看向墙面,发现原本挂在墙上的画已经被人摘下。
她沉声道:
“谁准你进来的?”
碧云支支吾吾,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将画掏出来,叉起腰:
“你管得着吗?不过就是个妾室,小心我家主子……啊!”
话未说完,池柳便怒不可遏地上去扇了她一巴掌。
“你的主子是谁跟我没关系,但一个丫鬟,我还是教训得了的!”
碧云捂着脸愤恨地瞪着她,最后狠狠将她推开跑了出去。
画卷掉到了地上,池柳走上前把它捡起展开。
昂贵的宣纸上,一名头戴花环女子亭亭玉立,顶上是一弯弦月。
但这个女子,只有背影。
这是宁景和亲手为她所画,即便只有背影,池柳也能确信这画中女子就是她。
在那一刹那,她都忘记了自己替身的身份,只沉醉在满腔爱意中,宁景和眼中的温柔又怎会是假的?至少在那个瞬间,他真真切切地爱过池柳。
但如今,一切回到原点,这幅画,也该收起了。
她刚要把画卷起,碧云趾高气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世子要你去一趟!请吧,池小姐。”
池柳带上画,跟着走了出去。
她根本不担心,总归是碧云贪财,先进来偷窃。上次她的无礼没有受到责罚,也不过是她没有追究而已。
房门轻响,池柳在碧云前一步迈进房门。
宁景和正题着字,宋惜芷磨完墨,正在添香。
好一幅红袖添香的温情图,她的到来好似打破了他们的柔情蜜意。
宁景和头也没抬:
“池柳,出去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