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宁景和这副闭着双目、眉头紧蹙的模样,她用手试了试,发现他起了高热,大概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她轻叹了口气,开始专心施针。
几针下去,宁景和清明了片刻,朦胧间看见了她的身影。
他忽然感到莫名的熟悉,尤其是她每布下一针后便在一旁的肌肤上轻点一下的习惯。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最后却在这朦胧的感觉里睡了过去。
而池柳看守了他一晚,直到宁景和退了热才疲惫地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第一缕阳光落下时,宁景和猛地睁开了眼,他如今浑身舒爽,却愣在了那里。
他记起来了。
那日,救下他的根本不是宋惜芷,而是赶来施针的池柳!
他急迫地翻身而起,恰好池柳端着药汤走进来。她瞥了眼宁景和:
“好了?”
宁景和喉头滚了滚,蓦地想起宋惜芷离开后他逼池柳作她影子的时光。
原来都是他想错,是他不好。
而饱经折磨的池柳依然选择在他生病时照顾他,就如同往常他喝醉喊着“小芷”时她苦涩地应答一样。
“抱歉……”
除了这两个字,宁景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池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把汤药放下,淡声道:
“世子不必客气,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世子在我发高热时不愿为我请大夫,我却没有这般不仁不义。”
宁景和皱起眉:
“你在说什么?你高热那晚我请了三个大夫,生怕……”
池柳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那是为心悸的宋小姐请的,关我何事。”
宁景和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勃然大怒:
“宋惜芷!她怎么敢?!”
池柳这时也明白了事情原委,暗叹宋惜芷的这点小伎俩居然能把她骗得团团转,无非是当时对宁景和情意太深的缘故罢了。
按理说,她知道了宁景和并非不关心她,应当十分喜悦、解开误会才对。可如今,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宁景和焦急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去大婚,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