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腾。
“齐砚,你不是人!”
那些尸体有被淹死后泡得发胀的巨人观,有全身被扒皮的血肉模糊的,有凌迟而死的骨架森森……
无一例外地这些尸体的脖子都被白绫勒断了。
满屋的尸体都看着我,怨毒又不甘,每双眼里好像都藏着一只只索命的恶鬼。
我忍不住牙齿打颤,浑身毛骨悚然。
小时候我曾走丢过,后来被父亲母亲找到时,我才知道自己身处乱葬岗。
当无数火光照亮我眼前,我被乱七八糟的腐尸活活吓晕了过去。
齐砚明明知道这是我一辈子走不出的噩梦……
齐砚低笑出声:“我知道你怕黑,所以特意让人加了烛火,有它们陪着你,漫漫长夜你也不孤单。”
我周身瘫软在地,那一瞬间就连喉咙里的尖叫都喊不出。
我紧紧抓住齐砚的衣摆,声音发抖:“我……我跟你去给白晚晚道歉,你……放我出去。” 齐砚冷嗤,用刀割掉那截衣摆。
落锁声响起,只剩下我与满屋的尸体共处。
我闭上眼睛,可尸臭味浓郁得令人作呕,被死人注视的惊悚无处不在。
他们惨死的面孔像是刻进了脑子里面,每时每刻都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抱着头崩溃尖叫。
好像过了很久,我开始自言自语。
甚至看到了死去的爹娘,我们相拥在一起,又哭又笑。
门被人用力撞开,阳光刺眼,有人大叫一声,将我抱在怀里。
是姑姑身边的嬷嬷,她声泪俱下:“殿下眼里还有皇后娘娘吗?竟如此折辱我家姑娘!”
齐砚语气淡漠:“这不还没死吗?你应该庆幸她还活着。”
不怪他如此轻慢,自我爹娘去世后,姑姑没有娘家支撑,又与陛下有隔阂,连子嗣也只有一个公主,在宫里举步维艰。
我被接到了姑姑宫里,整夜枯坐不睡,白日里呆木无神。
伺候的丫鬟背着我,小声说着闲话。
“听说了吗?昨晚那位夜叩宫门,跪求御医为白氏保胎。”
“那是你还不知道殿下请御医,是因为他夜夜和孕中的白氏颠鸾倒凤,不知节制动了胎气。”
“若是如此,那白氏是有通天的手段吧,咱们这位嫁过去岂不是没有一点赢面。”
……
我心里冷笑。
上辈子我为他生育时,因为难产,疼了两天一夜。
最后孩子出生了,我却危在旦夕。
稳婆说:“请殿下进宫请御医,王妃情况危急。”
我躺在产房里,只听见他的声音比数九寒天里的风雪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