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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尘封的记忆（第2页）

“我……我为何毫无印象？！”玄宸猛地抓住云舒尘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微微蹙眉，紫眸中充满了震惊和一种被隐瞒的巨大冲击感。

云舒尘任由他抓着，没有挣脱。她抬起眼，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他慌乱失措的脸庞，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因为……事后，是我……收走了你那晚的记忆。”

“为什么？！”玄宸几乎是低吼出声，震惊、愤怒、不解、还有一丝被欺骗的痛楚瞬间攫住了他。他无法理解！那是他们的孩子！她为何要独自承受？为何要剥夺他知晓的权利？

“为什么？”云舒尘重复着他的质问，唇角却勾起一抹极其苦涩、自嘲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酸楚与无奈，“玄宸，你问我为什么？”

她反手握住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让他无法忽视的沉重。

“因为那时，你叫我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剖开那段禁忌的过往，“你叫我‘师叔’！而我，是你父皇的师妹！是天族高高在上的战神！”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悲愤与绝望：“那时的我们，是什么关系？是师叔与师侄！是隔着数百载岁月、隔着辈分鸿沟、隔着整个天族礼法与伦常！”

“若你记得那一夜，你会如何？是欣喜若狂地接受这个孩子？还是……陷入更深的痛苦、自责与混乱？”云舒尘直视着玄宸震惊到失神的紫眸，眼中是洞悉一切的悲凉，“那时的你，心伤未愈，对情爱既渴望又恐惧，更背负着天族太子的身份！一个因醉酒乱性、与师叔苟合而诞下的孩子……这消息若传出去，于你，是身败名裂！于天族，是丑闻滔天！于这个孩子……他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覆在小腹上的手微微收紧，仿佛在汲取力量，声音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所以，我收走了你的记忆。将那一夜，当作一场荒唐的幻梦。让你心无挂碍地离开，去经历你该经历的情劫，去走你该走的路。至于这个孩子……”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作为母亲的温柔，有作为战神的孤绝，更有一丝深不见底的悲怆。

“他她本就是我一时情难自禁犯下的过错。所有的后果，自然该由我一人承担。”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平静，“我原打算，若你对我真无情意，待你登基稳定，待我寻一处无人知晓的秘境……独自将他她生下来。他她无需知晓自己的身世，也无需承受这不堪的出身带来的任何非议。我会护他她一世安稳，这便是我能给予他她……最好的安排。”

独自承担……无人知晓的秘境……独自生下来……

玄宸如同被一道九天劫雷狠狠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怔怔地看着眼前清冷孤绝的女子，看着她平静诉说那近乎绝望的“安排”，看着她眼中那深埋的、为母则刚的决然与孤寂……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后怕，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今夜这场阴差阳错的“擦枪走火”，如果不是她情急之下的坦白……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冰冷的寒月阁深处，在他被蒙蔽的记忆之外，有一个属于他的生命正在悄然孕育！而他深爱的女人，他孩子的母亲，当初竟打算独自背负这沉重的秘密和代价，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默默承受一切！

一股无法言喻的、混杂着震惊、狂喜、心痛、愧疚和滔天怒意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玄宸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将云舒尘狠狠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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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准！我不准！”玄宸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低吼，紫眸赤红，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舒尘！我不允许你再有这种想法！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清冽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确认这突如其来的、令他狂喜又心痛的消息是真实的。

玄宸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我的女人！这孩子，是我的嫡长子嫡长女！是天族未来的希望！谁会敢置喙半句？谁敢？！”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后怕与心疼，在她耳边如同誓言般低语：“从今往后，你再敢有半点独自承担的念头……我就……就……”

他“就”了半天，却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任何能真正威胁到她的狠话，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更紧的拥抱。

“舒尘……对不起……”玄宸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切的愧疚，“是我……是我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么久……让你……有了那样绝望的念头……是我的错……”

云舒尘被他紧紧禁锢在滚烫的怀抱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听着他语无伦次、充满后怕与自责的低吼……那冰封了数月的心防，终于在这一刻，被这汹涌而来的、毫无保留的爱意与担当，彻底击溃。

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一直强撑着的孤绝与平静终于碎裂。一滴滚烫的泪，无声地滑过她清冷的脸颊，没入玄宸的肩头。她缓缓抬起手，第一次，带着一种近乎依赖的力道，轻轻回抱住了他颤抖的脊背。

寒月阁内，冰冷依旧。但相拥的两人之间，那因隐瞒而生的些许隔阂冰层，终于在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坦白与失控的拥抱中，轰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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